方住,就提出先去家里。后来林酿的妈妈找到房子搬了出来,生下了林酿,两家还说要定个娃娃亲。林酿的妈妈没什么本事,但酿酒绝对是高手,就用仅有的那点积蓄盘了个店面,也就有了现在的酿酒铺。
唐小龙唐小虎的父母死后,林酿的妈妈没少帮衬,唐小龙不知从哪儿学会喝酒,林酿的妈妈也会将当年新酿的梅子酒给他们一些,直到去世。许是临终托孤的责任感,唐小龙和唐小虎把林酿当亲妹妹护着,因为林酿酿酒的天赋,酿酒铺一直就那么开着,他们兄弟俩也会经常去帮忙。
这几年高启强得势,唐小龙也从狱里出来,两兄弟不止一次跟林酿提过想把她从旧厂街接出来,可小姑娘不肯,放不下酿酒铺,其实哪里是放不下酿酒铺,只是从小就在这儿长大,舍不得罢了。
那天以后,老默总觉得哪儿都能看到林酿的身影,一开始觉得是因为小龙拜托他在旧厂街多照顾照顾自己才会关注她,后来才发现,是自己的心刻意跟着人家姑娘走。
林酿经常去鱼摊买鱼,一来二去之间瑶瑶和她也渐渐熟悉,听说林酿不仅会酿酒还会画画,就缠着林酿让她教。林酿也同意,于是瑶瑶就成了林酿家的常客,连带着陈金默也对她家熟悉许多。
“爸爸,你是不是喜欢酿酿姐姐啊?”
这天晚上父女俩人正吃着饭,他家闺女突然提出了一个惊雷般的问题,让陈金默直接呛住。
“爸爸不是跟你说过吗,是阿姨,不是姐姐。”陈金默好不容易缓过来,强压下那颗正在剧烈跳动的心,面不改色的给瑶瑶夹了一筷子菜,“瑶瑶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因为眼神啊,你看酿酿姐,额…酿酿阿姨的眼神就像隔壁何叔叔看沈阿姨的眼神一样。”瑶瑶并不能够理解这些眼神,她只知道隔壁的何叔叔和沈阿姨是夫妻,并且他们十分恩爱。
“爸爸,你要是真的喜欢酿酿阿姨,那可得抓点紧,我听街口王奶奶说,她正帮忙张罗着给酿酿阿姨相亲。”
陈金默听完没说话,但心口处却酸涩的紧,唐小虎的请求还在耳边徘徊,但真的不去招惹陈金默又心有不甘。唐小虎说的对,林酿太干净了,就像一张白纸,而他自己就是一瓶墨水,一旦在纸上留下哪怕一点点墨水,那这张纸就算是废了。
陈金默继续低头吃饭,有些躲闪的问“那瑶瑶,你想让酿酿阿姨当你的妈妈吗?”“当然啦!”瑶瑶一听眼睛都有些发光,“酿酿阿姨对我可好了,你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她给我做饭,她还带我去买新衣服,还教我画画,还有青梅酒!阿姨还教我怎么酿青梅酒!”
看着瑶瑶睡着后,陈金默一个人默默地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窗帘撒在他身上,他伸出手看着手里的月光,今晚的月亮可真亮。将手握紧,却直接穿了过去。
月光他抓不住,那个姑娘,他也抓不住…
一次“工作”时不小心被对方在腹部划了一道,伤口不是很深,但血流的倒挺多。陈金默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热直奔林酿的家,敲了门以后才后悔,懊恼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转身想离开的时候,身后的房门突然打开,一股浓烈的青梅的混合味道扑面而来,门口的血腥味都冲淡了几分。“默哥?”林酿轻声唤道。陈金默捂着伤口不敢回头,心虚的盯着楼梯扶手。
林酿这才闻到一股血腥味,急忙拽住陈金默的胳膊,这才看见他腹部的伤口正往外冒血,原本就是黑色的衣服如今颜色更深。“快进来!”林酿警惕的看了一下周围是否有人,扶着他进了家。
陈金默看着面前的姑娘为自己忙前忙后,一盆盆水从透明变红,姑娘一声不吭,只是低头帮他处理伤口,怕他疼还一直用嘴吹风。陈金默也不吭声,他摸不准姑娘的态度,是生气还是别的,他看不懂。
今晚有些累了,当陈金默马上要睡过去的时候,伤口旁边突然落下一滴水,直接将他冰醒。慌乱的起身看向他的姑娘,姑娘低头抿着嘴,浑身微微发抖,有一滴落在腹部的纱布上,而后越来越多。
姑娘哭了…
“酿酿…”陈金默有些手足无措,笨拙的将姑娘抱在怀里,“你,你别哭…”姑娘听完从小声啜泣一下子变成嚎啕大哭,陈金默的心像被人揪着一般生疼,手中力度慢慢加大,“我没事,不疼的,别哭了。你一哭,我想杀人…”
不止多久,姑娘才从他的怀里出来,陈金默觉得自己右边的肩膀都是湿的。“陈金默…”林酿哭的太狠,鼻音很浓,“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然后活的久久的。”
“陈金默,你要活的久久的。”
陈金默第一次听到不一样的说法,不是你不得好死,不是你不得善终,也不是你一定会下地狱,而是…
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然后要活的久久的。
陈金默再也忍不住,慢慢向他的姑娘凑近,一指距离时,他却不敢再近,他不敢触碰他的月亮,就像他握不住那晚的月光。
可他的姑娘不是那晚的月光,月亮不会奔他而来,但姑娘却会向他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