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默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老默，你不得好死。”
“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老默，我在下面等着你。”
“你就该下地狱！”
“你也活不长了…”
“老默…老默…”
半梦半醒之间，不知怎的，突然梦到了那些被他杀了的人。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指着他，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造孽太多的人，死后入十八地狱，不得轮回，不得善终。”
不得好死，不得善终？
陈金默并不在乎，他本就不求好死不求善终。干他这行的，杀戮太多，怨气太盛，他早就已经有些麻木。反正也睡不着了，索性起床随手披了一件外套拉开窗帘，外面天已大亮。旧厂街一年四季都是灰蒙蒙的，像是被烟雾笼罩了一般，如同它的名字，一切都非常破旧。
给瑶瑶做好饭，看着她收拾好坐到饭桌上后，他才开始收拾自己。送女儿上了学，他自己的一天也就正式开始。
离鱼摊不远处有一家酿酒的店，听说是从江南那边过来的，老板虽然是个年轻的姑娘，酿的酒却绵长有韵味，青梅酒更是一绝，所以旧厂街的街坊领居都爱来买。
陈金默无论何时路过她家店铺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青梅酒香，老板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子，十分温婉娴静。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总是冲他微微一笑，刚开始陈金默并不理睬，姑娘也不在乎，时间长了，他自己也知道姑娘没有恶意，偶尔也会回她一笑，只是笑的并不怎么好看，但好在诚心。
这天小虎做东，非拽着他去白金瀚喝酒，甚至把瑶瑶都给送到大嫂那儿。陈金默拗不过，想着好久没聚在一起，也不再推脱。就这样，小虎叫上他哥小龙，光头勇还有陈金默，四人一起喝酒去。
酒过三巡，兴致正浓时，经理敲开包间的门，恭敬的对唐小虎说“经理，林小姐来了。”唐小虎一听急忙放下酒，唐小龙也跟着把手里的烟给灭了。“愣着干嘛赶紧去把通风系统打开，等烟味儿稍微散散再让她进来。”唐小虎赶紧往烟灰缸里倒了点水，唐小龙也推开身边的陪酒女“还有你们，赶紧赶紧，快快快都走，一个不留！”“好嘞好嘞。”
陈金默觉得好笑，自从强哥发达以后，还真没见过兄弟俩这么怂的一面。不禁好奇，这个林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把他俩治成这样。
不一会儿，经理就带了一个人进了包间，女孩儿不是很高，有些清瘦，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般娇嫩欲滴，整个人清冷又有些温柔。
陈金默有些傻眼，这不就是那家酿酒铺的老板吗？
还没等他细想，唐小虎就上去把姑娘拉到他面前“酿酿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和哥的好哥们陈金默，叫默哥就行。”又对陈金默指了指，“默哥，这是我妹妹林酿，她现在也在旧厂街住。”
姑娘离他很近，近到陈金默能够清楚的闻到她身上的青梅香，青梅香的中间还有一丝鸢尾的气味，仿佛让人置身于江南烟雨中。
陈金默有些呆愣，他还是没想明白，自己认识唐小龙唐小虎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他俩还有个妹妹。林酿也有点惊讶，这位点头之交竟然是小龙小虎的哥们儿。
唐小龙看着俩人之间气氛有些微妙，把林酿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酿酿，你和默哥认识？”林酿点点头“认识但不熟，不过默哥家的鱼很新鲜，经常会去他家买鱼。”陈金默也点点头，用还算亲切的语气难得开起玩笑来“你要是早说你是小龙小虎的妹妹，说不准我还能给你便宜点。”
林酿并没有待太久，她这次只是来送今年新酿的梅酒。而且包间烟味还是有些呛，只待了一小会儿就觉得有些不舒服。走之前还特意叮嘱她的两位哥哥少喝点酒少抽点烟。
“你们两个再这样，我就再也不给你们送梅子酒！”唐小虎赔笑“我的好酿酿啊，虎哥答应你，就这一次就这一次。而且我俩的烟比以前抽的少多了，是吧哥？”“嗯，酿酿你放心吧，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最近气温不稳定，出门多穿点，小心感冒。钱够不够？家里还缺不缺什么东西，缺的话跟哥说，别不好意思。”
林酿走后，陈金默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尤其是那些陪酒小姐再次进来的时候，身上廉价的香水味更是熏得他想吐。他看着门口，有些心不在焉，也不说话，就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唐小虎察觉到陈金默的变化，眼神一暗，拿着杯坐到他身边，神情有些严肃“默哥，白金瀚的女人你随便挑，但兄弟求你，别去招惹林酿，她不行。”
陈金默被说的有些心虚，喝了口酒没接话，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他“你们兄弟和林酿怎么认识的？以前没听说你俩有这么个妹妹。”
林酿的妈妈是在一年冬天来到旧厂街的，那天下着大雪，小龙小虎的父母正好下班回来，见她一个人怀着孩子大冬天的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