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彻陪着白悦又复查了几个病人,便回到了白悦的办公房。
白悦明白估计是林彻有话要对自己说,便把人都打发了出去,虎子守在门外。
二人坐了下来,铃娘把茶按林彻的习惯用沸水泡了,然后递给他。
宁芷娘也端起另一杯奉给白悦,“老师,饮茶。”
“诶诶,芷娘你小心烫到自己。”
白悦连忙接过茶盏,真心是怕芷娘那小小的手被不小心烫到,对这个女弟子,白郎中是越来越满意。
“芷娘,为师不在这些日子,可有偷懒么,功课没落下吧。”
“芷娘才不会偷懒哩,老师交代的功课我每日都在用心。”
“是么,那你的背到何处了。”
白悦说的功课便是让芷娘背诵黄帝内经,虽然芷娘字都还认不全,但白悦硬是给她加了这个做启蒙。
所以她除了三百千要学,黄帝内经也让林彻帮她标注了拼音,还让请来的先生念给她听,她就靠这样死记硬背,已经背下了许多篇幅了。
“回老师,芷娘已经背完了素问·异法方宜论了。”
“哦,倒是不慢,那为师考考你。”
“老师你考吧,芷娘背得可熟了。”
“黄帝曰:医之治病也,一病而治各不同,皆愈,何也?”
“岐伯对曰:地势使然也。
故东方之域,天地之所始生也。鱼盐之地,海滨傍水,其民食鱼而嗜咸,皆安其处,美其食。鱼者使人热中,盐者胜血,故其民皆黑色疏理,其病皆为痈疡,其治宜砭石。故砭石者,亦从东方来。
西方者,金玉之域,沙石之处,天地之所收引也……”
芷娘朗声背诵,竟然一字不差,白悦满意得连连点头,“很好,继续努力,早日把内经全篇都记熟。”
“芷娘记下了。”
等白悦考完芷娘的功课,林彻才放下茶杯开始说话。
“我刚才看过宁蓝了,气色挺不错的,以后应该没啥大碍吧。”
这两天宁蓝没有随扈在林彻左右,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给他开了舒血理气的方子,效果不错,另外我早晚各为他针灸一次,从目前情况看来,差不都半个月后就能痊愈,没有任何后遗症。”
“哈哈,如此就好,郎中真是在世华佗啊。”
林彻一高兴,不要钱的高帽子就给老白带上了。
“嗐,阿郎这是谬赞在下了,悦怎敢和祖师爷相提并论啊,小七的恢复速度也是因为他自己身体底子好,倒不是全因为我的治疗。”
白悦高兴归高兴,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哈哈,郎中你过谦了,算了,先不说这个,郎中,可还记得我说过要让你研究一种新药,可以对付创伤的引起的致命感染。”
林彻下午还有别的安排,于是决定长话短说。
“记得,这么大的事在下怎么能忘记呢,只是最近忙着新医院的诸多事务,而阿郎也不见有啥闲暇,便一直憋在心里没问呢,现在终于要开始了么?”
白悦眼睛都亮了起来,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刚才我在病房里走了一圈,发现好几个人的伤口都有感染的痕迹,看来酒精的效果还是有限的,而我估计新药的研制肯定要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早一日开始,就很可能早一日有成果。”
往后上战场的次数必然越来越多,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手下的人,林彻都得尽快把这个保命神药弄出来,即使暂时无法大规模生产,眼下要解决的是有没有的问题。
“那阿郎详细说来,在下慢慢研究就是了,定不负阿郎所望。”
“我以前说过,伤口感染和肉类的腐烂霉变原因应该是一样的,都是由肉眼看不到的小虫子引起的对吧。”
“是,阿郎说的这个,我在最近几个月深入研究过,越来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嗯,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些小虫其实并不是一种,而是有许许多多不同的品种,就像海里的鱼,森林里的野兽,都是种类繁多的。”
“天地万物,都应遵循同样的道理,既然大的虫子都有千万种,那这看不见的虫子也应该如此。”
“嗯,我们知道万物总是相生相克的,那么小虫子中间会不会有一种虫子可以克制其他的虫子呢?”
“阿郎是说以虫子对付虫子么?这倒和我们医家的以毒攻毒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能是吧,到底真相如何,还要我们研究过后才知道。”
“那我们怎么研究呢,阿郎你的望远镜我看过了,确实可以把物象放大,你说的显微镜应该也能把这种小虫子看到吧,只是不知几时才能制作出来啊。”
“那个还在慢慢试验,应该没那么快,先放一边,现在即使不用显微镜,我也想到了法子。”
“阿郎你快说。”
“我曾经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这样一个故事,说是唐时的长安城中,裁缝不小心被剪刀弄伤了以后,会把长了绿毛的浆糊涂在伤口上,这样伤口就不会化脓感染,很快就能愈合。”
“嗯?竟有这等神奇之事?哈哈,阿郎,你的缝合术也是裁缝那里得到的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