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濛庄里,有一座新建的医馆,是林彻按着前世的医院模样建立的。
有门诊部,分科,药房,住院部,教学部,还有研究部,里面已经招了二十多个郎中了,还有三百多个药童兼学生。
郎中虽然不少,但是精通新式外伤治疗的暂时只有白悦一个,还有几个跌打郎中只擅长传统手法治疗,还在练习缝合术当中。
现在的白悦很有林彻前世那些主任医师的架势,身后跟着一大群穿着淡蓝色长褂的人,正在病房中复查昨天刚转来的伤员。
这次行动总计二百七十多名轻重伤员,除去十七个伤重不治的,伤势有轻有重,严重的短胳膊断脚的,轻微的也有只是伤了点皮肉的。
许多轻伤处理后,只要等着慢慢恢复就行了,但还是有五十多个需要长期治疗的,昨天便直接转移到了这里。
白悦检查着病床上的伤员,这个叫平谷的家伙说不上是霉运还是幸运,倒霉是因为他被一根投矛击中左臂膀,穿了一个大洞,肱骨完全碎裂,肱三头肌和血管都破坏得没法子修复了,庆幸的是差一点点就会击中心脏,那就神仙都就不回来了。
后来救治的时候,只好要选择从伤患处把手截肢,而且手法也比较粗陋,就是让他喝下蒙汗药以后,一刀砍下来,动手的是刀法还不错的许三和。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丢一支手总好过丢一条命。
还好白悦如今的止血技术越来越好了,总算把人救回来了,如今转到这里来进行后续康复,顺便也是作为第一个被主动截肢的患者进行观察研究。
白悦仔细观察了一会包扎好的残肢,感觉情况还是比较良好,只是伤员脸上却显得颓废丧气。
“他的管床医师是哪个?”
白悦转头问身后的人。
“主任,是我。”
一个三十多的郎中挤出人群,恭敬的回应道。
林彻建立这个医院的时候,顺带也把人事制度定了框架,不知道是恶趣味还是偷懒,搬来了执业医师职称制度。
最低的就是药童了,是已经有了点医学底子的学生,主要任务就是学习,还有负责给医师们打下手。
然后就是住院医师,算是正式医师了,但还要继续学习,如果有病人住院便会分个他们管床,负责病人的日常,时刻关注病人的病情变化。
接着是主治医师,可以有独立给病人看诊的资格了,只是目前外伤科暂时没有人得到这个职称。
最高就是主任医师了,因为这医院的目的就是培养军医人才,更加偏向外科,所以暂时只有白悦勉强可以当这个主任医师兼掌院了。
医师们更愿意称呼他为主任,而不是掌院,是表示对他医术上的认可和倾佩。
“是时临你啊,这个病人的伤口较大,血脉会比较不畅,所以包扎不能过紧,并且绷带应保持清洁、干燥,每天至少更换一次,如出汗多或其他原因就多换几次,不可偷懒。”
白悦说着,一群医师拿起金笔在随身的小册子上记下,包括管床的时临。
“另外,可以使用针灸来减轻他伤口处的疼痛,拿我的针袋过来,我给你们演示一下针法,你们先看一遍,好有点映像,往后我会在课堂上深入的讲解。”
听到白悦要演示止痛的针灸术,所有的蓝大褂们都打起来十二分精神,这可是绝技啊,换成别家,不伺候个十几二十年,别想师父会传授个一星半点。
如今在这里,白悦不但把自己会的都毫无保留展现出来,还会在教学部的课堂上详细讲解,那是巴不得立刻让每个人马上学会。
这也是众位医师对白悦心服口服的原因之一,即使他的年纪比他们大多数人都要年轻。
白悦取出银针刚要开始行针,这伤员却开口了,“白大夫,平谷如今已经是个废人了,不值得在我身上继续花费功夫,您还是先去看看其他弟兄吧。”
白悦眉头一皱,“你说什么屁话,我费了多大的心神精力才把你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你怎可如此丧气!”
白郎中可一向温文尔雅,此时竟然气得开始说脏话了,可是,救人容易,救心难,若是这平谷一直这样消沉悲观下去,也不利于他的康复啊。
“就是,男子汉怎可说出如此屁话!”
却是林彻的声音响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在边上看了多久了。
他往病床走了过去,“只是少了一支手而已,不是还有一支么,怎么就是废人了?就算手脚都断了,只要心中还有一口气,就依然要好好活下去,等你康复了,可以做的事情也还挺多的,我林彻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为我流过血汗的弟兄,将来我要做的事越来越多,哪里不缺人?说不得,你以后还能混个一官半职,可以光宗耀祖呢。”
“阿郎,我……”
平谷是在林家待了七八年的武师,看到自家郎君竟然来看望自己了,还说了一大堆的话鼓励自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不信我?”
林彻语气带着一点调侃,故意放松气氛。
“哪里能啊,在下跟随阿郎也有段日子了,知道阿郎是个言出必行,胸有万兵的旷世人物,阿郎想做的事,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