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如今小长明鸟又太瘦,需要多喂。
于是,谢长明问他:“饿了吗?”
盛流玉一怔,眼角余光瞥了谢长明一眼,又飞快移开:“……也没有。”
似乎没有饿,但如果谢长明要投喂他果子,也可勉强一吃。
谢长明笑了笑:“不知道你要回来,也没果子。”
盛流玉很震惊,方才还轻慢着、躲避着的双眼立刻瞪圆了,不由地问:“松……”
谢长明知道谢长明大约想问连松子也没有吗?
但神鸟的自尊与矜持阻止他问出口。
稍微逗了两句,谢长明便用玉牌给陈意白发消息,要他去灵植园摘些果子来。
陈意白道:“大冷天吃什么果子,明天再给你摘。”
“十枚灵石。”
“妥。”
三年了,哪怕修到了元婴,不说高手云集的书院,在小地方也算得上是一方大能了,陈意白对灵石和金钱的追求也没有改变一点点。
谢长明抬眼看向盛流玉。
小长明鸟安静地坐在火炉旁,垂着眼,托着下巴,露出手臂上戴着的镯子,与衣裳很相衬,熠熠生辉的模样。
院门打开,立刻合上,是陈意白出去了。
不多一会,院门再次推开,有人进来了。
盛流玉就那么坐着,没有要用幻术骗过陈意白的意思。
谢长明问他:“从前不是不要被人看到在我这里?”
盛流玉轻轻“哼”了一声:“那时候耳聋眼瞎,被问到很烦。”
最好是一个人,谁也不认识,谁也接近,别人才不会问。
言下之意,并没有刻意和谢长明拉开距离。
谢长明有点好笑。
最开始的时候,小长明鸟又是骂骗子,又是骂讨厌鬼,很刻意地讨厌他,被威胁后更是结下深仇大恨,现在就都忘了。
但,在门被推开的一瞬,盛流玉还是立刻用了幻术。
因为陈意白在外头兴致冲冲地问:“谢兄,我方才回来的路上,看到有人护送着神鸟也回来了,听人说是去了一趟绝顶峰,他去那做什么?”
推开门,只有谢长明一人对着炉子烘火,陈意白本能地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没有多想,只是感叹:“神鸟出入倒是很快,不久前还看他同你在一起,一转眼就去了一趟绝顶峰。”
“比不上比不上。”
谢长明没说话,从篮子里的果子里拿出一个,慢慢地削皮。
陈意白又问道:“对了,你同神鸟是怎么认识的也不说。他那个性子,竟然也会对人笑着说话。”
大约是猜到谢长明不会回答,于是又自顾自道:“依我看,必不可能是是寻常的途径,得有些巧遇。譬如神鸟受伤,化成原形,跌入凡间,被谢兄收养,于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不,你们都是男子,不能以身相许,至少也要奉上灵石法宝作为回报。”
谢长明瞥了一眼,小长明鸟的拳头大约是又硬了。
他将削好的果子放在在白瓷碟上,堆得很高,往盛流玉那边推了推,又慢条斯理道:“在书院真的埋没你了。”
陈意白也很惊讶,又转而沾沾自喜道:“怎么,你也发现我天赋卓群,本该在外呼风唤雨,都是书院严苛繁杂的课程耽误了我的修行!”
谢长明道:“你读书不行,修仙二流,但要是去茶馆说书,能日进斗金。”
陈意白恨恨道:“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显然,多年的宿舍生活已经让陈意白狗胆包天,再也不似从前一般畏惧。
盛流玉拿起果子,咬了一口,很清脆的一声。
陈意白收了灵石,本该离开,却又顿住:“对了,今天回来的时候,看到阮流霞独自一人在亭子里坐着,也不修炼,默默地叹气,不知道这大小姐还能有什么烦心事不成?”
谢长明:“没问么?”
陈意白:“我和她不对付,问了也是白瞎。”
谢长明:“你也知道和她有仇,还这么关心?”
陈意白:“总是舍友,我义务扶助罢了。”
如今朗月院已经只剩下五人,剩下的三人由于不能长期忍受冬日的环境,收了阮流霞的补偿,已经欢欢喜喜地搬去了别处。
谢长明一贯不太管闲事,但若是朗月院里的人遇到什么难事,还是第一个会想到他。
例如昨日丛元要去捉辟黎,也是要谢长明出手相助。
谢长明总是很靠谱。
谢长明道:“若是有事要人帮忙,阮流霞必然会说。若是她不想说,也问不出来。”
陈意白很纠结:“你说的也是,但也不能当没看见。算了,下次再见到她这幅样子,我自己去问问看。”
说完,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