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在突厥过得很好,突厥王大力支持她通商,甚至还混到了个神女的名号。沈妙妍也没办法确定她是否愿意嫁去突厥。
也许只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无法回来,于是便想方设法让自己接受突厥的一切。
就像当年在文王府的她一样。
但是,沈妙妍抬头去看滔滔不绝谈着生意经的孙涟漪。
她……也许是当真喜欢突厥的生活,毕竟突厥王是真的很重视商贾发展。突厥不是大魏,并不避讳女子出面做事。后来孙涟漪在突厥的名望几乎可以与突厥王并肩。
罢了,以后有机会再探探一一的想法,若是不愿,她总是要想办法的。
沈妙妍正想着,周围氛围一变,原是宴席过半,男客们被迁移过来了。
沈妙妍若有所感地抬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外的谢昭。
那是一个让她并不熟悉的高度。
沈妙妍因逢故人的好心情,突兀地停了下来。
她愣怔地看过去,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相处多年的,十分了解的那个谢昭,和眼前这个玉树临风的文王,并不是一个人。
与她相处的是意外断腿,昏迷中被剪除羽翼,在文王府的小院里蹉跎数年的谢昭。
而这位,是文武双全,相貌堂堂,此时可言春风得意的文王,连太子都对他礼让三分。
她并不确定这样的谢昭是什么样的人。
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吗?
知道皇帝暗中的布局吗?
谢昭手中把玩着一把白玉雕成的笛子,另一只手接过了旁人为他斟的酒,遥遥向众皇子举杯,随后一饮而尽。
看在眼里的沈妙妍:哦,身体还很好,一口闷都不会咳嗽。
她突兀地想起谢昭的一句话:“其实你我是一样的,你是女子,我是瘸子,故而我们都被锁在这深宅中。”
那,现在的谢昭呢?她突然想知道,这个谢昭和她认识的,有几分相像。
谢昭感受到一束很强烈的视线照在自己身上。
他抬眼环顾四周,就看到有个姑娘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眼神中含义很多,谢昭读不出来,但他至少能确定,绝对不是爱慕欣赏那一类的原因。
谢昭在心里快速过了一边席位。
左数十三,平阳侯府的小姐。
应该没得罪过?
他低头,视线落在自己手中,有了一个猜想。
没过多久,几名婢女靠近女客这边,给各位的席面上,上了一壶桂花酒。
沈妙妍被婢女打断思路,看看眼前的桂花酒,又看看对面浅笑着,仿佛解决了大麻烦的谢昭,缓缓吐了口气。
行,不用想了,或许年轻,或许经历得少,但这个谢昭和前世那个,到底是一个人。
也在有意识地藏东西,以至于对他人的视线过于敏感,被人盯着浑身不自在。
而且,她每次想要什么,都能察觉,但是百分百会猜错原因的现象也还在。
只要有选择,就百分百会猜错,一次都不会对。
若是他行兵打仗,也像猜她一样猜对面将领的所思所想,战神这称号怕是早就丢了。
也许因为她不是他命定的女主角吧。
和哪个姑娘心有灵犀一点通,这是给天生姻缘准备的礼物,自然不会给她一个配角。
不碍事,自己若是嫁谢昭,在林清韵来京之前,足以解决问题,到时候不至于妨碍他的姻缘。
等等,她死那年,谢昭二十又七,林清韵可才年芳十八。算下来,现在她还是个九岁的小娃娃?
沈妙妍神色古怪起来。
孙涟漪伸手拽她袖子一下,问道:“想什么呢?你刚问我,该不会是你自己有想法了吧?你挑个好的嫁,倒也不是坏事。看这情况,再过一阵子,你家怕是真要容不下你了。”
“不过你可得好好挑,有的人明明一屋子姬妾,还藏着掖着,你若是真有想法,姐姐我想办法帮你打听啊。”
沈妙妍给自己斟了杯桂花酒,轻轻抿着:“倒是没有确切想法,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