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回答,高山信介也没有追问或生气,问道:“这个天,你怎么出来了?”
“出来时没有下雨的。一夏让人来清凉院装空调,我出来走走再回去。”
高山信介听了,轻声哼了一声,道:“早让他装不肯装,他也真耐热。把你热到了吧?”
“还好。”
高山信介便给清凉院去了个电话,对林原爱说:“还没弄好呢。你在这坐一会,等雨停了,我再送你回去。”
林原爱颔首:“有劳你了,高山殿。”
高山信介眼神顿了一下,声音放低,对她说:“你不用对我说敬语。”
“那太失礼了吧?”林原爱脱口道。与高山信介相识这几年里,他们都是以礼相待。虽然高山信介在社会身份地位上高林原爱太多,若对她简慢,也是正常的,倘若如此,林原爱的自尊心也将竖起防御的盔甲。但自与她接触以来,高山信介对她虽说不上说多礼数周到,但总不是太轻慢的,甚至是颇为照顾的。林原爱有感于此,又怀着感激之情,因而对他也是尽量保持着谦逊。她以为那是最适合他们的距离了,不想高山信介蓦地却这样说,让她一时猜不定他的心思了。不说高山信介这样的高位者,便是普通的日本人,也是极看重日常交往的礼仪分寸感的,相互尊重、不给别人添麻烦,林原爱适应着这样的民族性,一直都极为小心,宁可过度,也不能失了礼仪,让人难堪或困扰。在这个社会框架中,嵯峨野的地位是最高的,高山信介的地位在嵯峨野上又是第一等的,其实对其再怎么尊崇也不为过,但林原爱天生有一股傲气,因而对高山信介的态度一直都比较克制,不肯显出自己卑下或媚上,连嵯峨野上都人人喊他“高山様”“信介様”,林原爱却不肯这样唤,只折中喊他“高山殿”,行事言语里也多有保留,不肯折腰失了风骨。这已可以算作不敬,高山信介没有介意,已让林原爱感到意外,这时更让她不必说敬语,其中的深意,让林原爱一时不敢深究。
高山信介见她不愿改口,便也对她说敬语,问道:“为什么回来了?”
林原爱沉默,没有说话,看向他。
“你这几年一直试图回来吧。”高山信介走到她面前,他长得极高,低头看她,“有什么目的?”
林原爱感到自尊心被刺伤了一点,暗暗握紧了拳,面上却不动声色,目光平静地直视他,反问道:“高山殿觉得我有什么目的?”
高山信介的目光也锁在她的脸上,道:“你想嫁给俊哉?”
林原爱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
“这是不可能的。”高山信介断言。
林原爱别开脸,深呼吸,再冷静地看着他:“您是说平安宫夫人吗?不好意思,我不稀罕。”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东西,高山殿可能不会理解吧。”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不会理解?”高山信介低声问。
林原爱垂下目光,再抬起:“守护一个人、爱惜一个人、期望一个人一生平安欢乐的心情,您能理解吗?”
高山信介的目光更深:“你为什么认为我理解不了这样的感情呢?”
林原爱与他对视着,道:“如果您能理解,又为何问我呢?”
高山信介的目光低下去,道:“俊哉呢,他对你的感情,也是如此吗?”
林原爱不说话。
“如果他那样爱你,当时为什么不和你一起走呢?又为什么对你举起枪呢?应该把其他人都击毙才对,若是深爱之人。你回来这些时候,他有说要娶你吗?”
“高山殿!”林原爱蓦地出声打断他。
“没有,是吗。这叫什么爱?”
林原爱挺直腰板,道:“我不需要。”
“是,你当然不会开口。但他应该要给你。但他给得了你吗?他想要给你吗?”
“高山殿!”
“如果连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都给不了,私心里爱,那叫偷情。”
“高山殿!”林原爱浑身发抖,“您是不是过分了?”
高山信介却毫不畏惧,继续道:“你甘心做嵯峨野之主的情妇?”
林原爱死死咬住嘴唇,愤然转身离去。高山信介一把抓住她。林原爱挣脱不得,便回身对他道:“高山殿,我想我们不是在一个层面考虑问题。我不贪图荣华,也不求名分,高山殿,我这么对您说,或许您会认为我很失礼,但嵯峨野上的一切都让我恶心。不论是你们的特权,你们特权所带给你们的一切享乐尊荣,还是你们处心积虑去争求的权势荣耀,在我看来都如昙花一现,全是虚空。在这里唯一真实的,只有那个人,那个被你们囚禁起来的那个人。您问我是为什么回来的,我是为他回来的。您问我求什么,我什么也不求!你们又能给我什么呢,我想要的你们给不了。什么名分,你们都想把女儿姐妹嫁进平安宫,好带给家族这个虚名。我可没有这样的家族需要效力!就算他是个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