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拿过衣架上的灰鼠皮斗篷给他系上。
明相出了书房,外面陈义带着人等他。
她站在堂屋外面,看着他带着人消失在暮色中,四周林立的护卫如此肃穆,合欢堂里半点声音都没有,最后一丝亮光湮没天边,屋檐上只留余晖。
沈氏已经在床上躺了半天,躺得头都晕了。月信这几天她总是虚软无力,就不好动弹,尤姨娘倒是过来服侍她,陪着在旁边做一些针线活。
沈氏由紫藤服侍着喝了一碗红糖姜水,叫蒋嬷嬷问:“三爷呢?”
蒋嬷嬷答道:“好像是在书房里,您要是有事,奴婢去通传一声?”
沈氏只是摇头,她就是随便问问,她靠着潞绸面掺金丝的迎枕,看到灯光下尤姨娘的侧脸,娇嫩又美艳。
沈氏模模糊糊地想起薛芸蝶的样子,竟然觉得这两张脸略有重合,她闭了闭眼睛,觉得自己再这么躺下去精神就要不好了,伸手对尤姨娘说:“你扶我起来走走。”
尤姨娘忙放下针线,有些惊讶,仍然伸手去扶起沈氏。
纳兰三爷有四个姨娘,最受宠的是她,而且她也生了个儿子,但就算如此,她敢在三爷面前邀宠撒娇,也不敢在主母面前造次。
沈氏一直都不怎么待见她,她来伺候沈氏也就是做个样子而已,没想到沈氏还真要她伺候。
她细声问沈氏:“夫人想去哪里走?”
沈氏指了指外头的回廊,沿着回廊过了夹道,就是三爷的书房了。
尤姨娘虚扶着沈氏出门,身后跟着端杌子、拿汗巾的丫鬟,回廊两旁种了好些棕竹,沈氏驻足看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书房那头有动静。
蒋嬷嬷探身看了一眼:“好像是鹤延楼的护卫。”
沈氏皱了皱眉,让尤姨娘扶着自己再往书房那头走了几步,却正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了书房里,正是纳兰明珠!平日跟着他的幕僚江严也进去了,护卫就把守在门外。
发生什么事了?沈氏心里觉得瘆的慌,纳兰明珠亲自来找三爷就算了,还带这么多人过来。
前不久就说要剥夺三爷的管家权?现在明相还想干什么?三爷做什么事惹到他了?
她推开尤姨娘的手,自己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听到书房里有重物摔落的声音,然后是一声怒喝:“你究竟要干什么!”好像是明相的声音。
沈氏吓得手脚发软,连忙扶着廊柱,不敢再靠近一步,蒋嬷嬷过来扶她,她喘了口气说:“赶紧和我去老夫人那里!”
这事得要纳兰老夫人来说,不然就凭三爷……他能斗得过纳兰明珠吗!
蒋妈妈连忙扶着她去半竹畔。
案桌上的东西全部拂落到地上了,青釉冰裂纹的笔筒摔得粉碎。
三爷怔了怔,这才抬起头看明相:“我能干什么,我这都被你软禁了,你还想怎么样?”他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我知道你现在朝堂不顺,难道你想把怒气发泄到我身上不成?”
他从来没见大哥对他发过这么大的火,他脸上半点笑容都没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纳兰文心里有些惧怕,却握紧了颤抖的手,继续笑道:“我该问你才是!”
明相却什么都没说,啪的一声,那串珠子扔到了案桌上。
三爷一看这串佛珠,脸色都变了。
“虽然没什么意思了,我还是想问你,这东西究竟是谁的主意,你还是张元英?”明相淡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