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毽子(3 / 4)

简单不过,随便再打几十板子,扔去兵马司随着囚犯赶去宁古塔就行了。这样的事哪里用得着他来主审,但是这个人是原大理寺少卿张陵,而且审问这样一件小事,纳兰阁老却说要过来听审。

这就显得有点不寻常了。

陆重楼昨天又接郭谙达的话,说尽量轻描淡写,早把这事混过去就好,别让张陵说太多话了。

陆重楼回去琢磨了一天,就让人把张陵提到水牢里去关着。

水牢里没吃没喝,蚊虫有多,泡在冷水里一宿,张陵肯定没精神了。

他定定神,上前向纳兰明珠拱手笑着说:“下官不敢逾越,纳兰大人请上坐。”

纳兰明珠微笑着说:“我不熟悉,你坐吧,免得喧宾夺主。”

陆重楼这才坐到案台后面,让人把张陵带上来。

两个狱官拖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进来,他浑身湿漉漉的,脸色苍白如纸,脚上带着黑色的铁镣。张陵怎么说也是两榜进士,正四品的朝廷命官,却被折磨成如此潦倒落魄的样子,被扔在地上后过了好久,才缓慢地蜷缩成一团,很快被狱官揪着跪起来,让他磕头。

陆重楼问了一些问题,张陵回答得很小声:“我跟着流民逃走的,没有同伙,也没有一起出逃的……去余庆是家父有个旧友在那里,想去拜访他老人家……”

陆重楼又问:“是什么旧友,姓甚名甚?”

张陵叹了口气:“到余庆后才发现他早就搬走了……”

说到这里,咳嗽了好久,声音断断续续:“大人问的我都说完了……可没有别的了……”

陆重楼恨不得早点审完,听到张陵这么说,就说:“你罪名在身还敢外逃,恐怕不是流放这么简单的事了,可得要吃点苦头。”

叫狱官的名字,说把张陵拉下去杖打。

纳兰明珠才放下茶盏:“陆大人急什么,我还有几句话没问。”

陆重楼侧身小声地笑着说:“大人,我看他精神不太好,恐怕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等你打了板子就更问不出来了。”纳兰明珠伸手叫狱卒过来:“灌人喝的东西,给张大人来一些,让他醒醒神。”

狱卒一听就明白了,忙应是去拿,纳兰明珠又转头向书令史:“我接下来问的东西,你都一一记好,让张陵画押后上呈到尚书大人那里。”

他站起身走到张陵面前,问他:“张大人,你在余庆曾经私会余庆盐运使吴新怀,你和他说了什么?”

陆重楼听着很疑惑,纳兰大人这究竟是要问什么,和盐运使有什么关系?

张陵却脸色一白,抬头看着纳兰明珠:“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纳兰明珠微微一笑说:“张大人,我一向只喜欢问别人,不喜欢回答,再问你一次,你和吴新怀说了什么?”

纳兰明珠肯定是知道什么!张陵心跳如鼓,这事他怎么会知道!

“我从未见过吴大人……纳兰大人恐怕是误会了。”

纳兰明珠不再和他说话,转而和狱官说:“那先上鞭刑吧,用蘸烈酒的鞭子打,不能让他昏过去。”

陆重楼下来走到纳兰明珠旁边:“纳兰大人……这……”

纳兰明珠看他一眼:“陆大人别担心,既然你问不出什么,我来帮你问。”

陆重楼额头冷汗直冒,这纳兰阁老究竟要做什么!

狱官拿鞭子上来,一顿鞭子之后,张陵就吐口了。

浑身又疼又烧灼,他话都说得断断续续的:“我一直在替吴大人传话……盐业贩运的事,余庆……余庆的官盐采出来,倒卖给私盐商,赚取大量白银……”

陆重楼听得目瞪口呆,倒卖官盐,这帮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张陵说到这里有些犹豫,看向纳兰明珠。

纳兰明珠又喝了口茶,眼皮也不抬:“不要侥幸,我既然能知道你和吴新怀的事,就知道你别的事。”

茶盖在水面拂过,声音很平和:“你们做这样的事,县衙、府衙、巡抚没有一个发现的?都有些什么牵连,一五一十说清楚,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陆重楼再笨也知道纳兰大人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是心里头早有计量了。

不是说明相是内阁中最儒雅性子最好的一个吗?怎么刑部的刑具他都了如指掌,逼供问话简直信手拈来。

张陵长叹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县衙是收了盐商银子的,余庆府台和吴大人是好友。至于巡抚大人我从未见过,我不过是个递话的,您要是想问……该找吴新怀去才是。”

纳兰明珠低笑:“张大人可当我好糊弄?也罢。”

叫陈义:“去升个火炉来,张大人浑身都湿了,该取暖才是。”

张陵本就是大理寺官员,询问的手段一清二楚。一听这话就知道纳兰明珠要施什么刑,手不由紧紧握住,低声说:“我告诉您,嵩大人也有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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