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她又去了荣寿堂后罩房看着薛芸蝶。
薛芸蝶抱着膝坐在架子床上,看到杨氏来了之后直盯着她。
后罩房里潮湿,布置又简陋,只点了一支昏黄的蜡烛,外头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守着。
杨夫人让丽人给她端了把杌子,一边守着薛芸蝶,一边绣起给薛暮的花样来,她都懒得和薛芸蝶废什么话。
薛武氏和大夫人谈了许久。
“以后暧丫头就是正室,她薛芸蝶连妾都不是,况且这事本就是她理亏,即使嫁到纳兰家那也是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哪里不敢不守口如瓶?这样一来也好,她不敢动我们,否则我们就能把她和秦槿的事宣扬出去!”
“何况五房和薛芸蝶的关系一向不好,以后薛芸蝶出什么事都不会帮她。暧丫头不是还有你、我,还有她大哥和嫂子吗?她薛芸蝶还有谁能帮?你要放宽心。”
大夫人已经冷静下来了,又有些犹豫:“我是怕她所托非人……”
薛武氏叹了口气:“你多大的人了,这事还要我说吗?哪个男子是一心一意的,薛鼎臣原先喜欢杨绥君,那不是死去活来的,结果小妾一个接一个的抬。他现在喜欢薛芸蝶,说不定以后还会收敛些,他对暧丫头有愧,暧丫头只要抓得好,还怕拿捏不住秦槿吗?”
“这时候再折腾退亲,暧丫头还能找更好的人家?那薛芸蝶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攀上明相,你敢保证以后暧丫头能再找个这样的?”
大夫人就不再说这个了,现在再折腾确实对薛暧没有用处。
她还是气不过,低声道:“那薛芸蝶……娘可别放过了!”
薛武氏这时候笑了:“我一肚子怨气,会让她好过?收拾人的手段多得是,只是她没见过罢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敢算计到她头上来?她不把薛芸蝶弄得死去活来她也就别当这个主母了!
对付薛芸蝶的法子多得是,她自己要这么无耻,也别怪她老婆子心狠手辣了。灌她一壶红花,让她一辈子生不出孩子,年老色衰了谁还记得她?
薛武氏最后叮嘱大夫人:“这事先瞒下来,今晚的丫鬟婆子你都警告一遍,也别和暧丫头说,她肯定会去找薛芸蝶算账,薛芸蝶的亲事马上就要来了,可别让这事传出去。”
大夫人点点头,这事她省得。
薛武氏终于长长地吐了口气。
外头得天却已经亮了。
薛暮醒来的时候已经辰末,她忙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身在绵阳馆里,罗汉床边还趴着个打瞌睡的蔡嬷嬷。
还要去给祖母请安呢,薛暮轻轻推了推蔡嬷嬷,她忙坐起身来:“姐儿先别急,夫人特地派人回来传话了,今儿不用去老太太那里请安,让你多睡一会儿,小厨房蒸了樱花虾仁蛋羹,你要是饿了,我去给你端过来。”
不用请安?看来祖母昨晚还真是劳碌了,恐怕是整宿没睡吧。
薛暮问蔡嬷嬷:“娘可说了为什么?”
蔡嬷嬷摇头:“夫人只说,她在荣寿堂和三姐儿说话,不能回来和您进早膳了。”
薛暮叫猞猁进来替她梳洗,吃完虾仁蛋羹之后回到西山月。
额娘的意思就是这事她不用管,那就是处理得大概了。既然没有更大得动静,这些丫鬟又都懵懵懂懂的,恐怕是半点消息没走漏,而且薛武氏把事情压下来了。
想不到,薛芸蝶还真是算计了秦槿一把,怕在她看来,嫁给明相也没用报复薛暧重要,可惜她这招走得太冒险,以后的路肯定不好走。
别的不说,大夫人和薛武氏能放过她?恐怕会千方百计整她,没有李姨娘来帮她了,娘肯定是坐视不理的,她以后只能紧紧攀附纳兰家了。
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她也总算能趁众人忙活的时候,歇了功课,好好地放纵几天了。
薛暮坐在西山月外湖水旁的石岸边缘,耷拉着两条腿垂在湖面上,看着湖里刚开始抽絮的芦苇荡,心情大好。
不久后杨氏就派丽人过来,让薛暮一起去荣寿堂后罩房。
婆子说,薛芸蝶从床上摔下来,磕到后脑勺,晕过去了。
薛暮去看她的时候,她还昏迷着,手却紧紧抓着绫被不肯松开。
后罩房悄悄地忙开,大夫人站在堂屋里看着次间的情形,叹了口气:“家门不幸,竟然出了这样的孽事,唉,还是等她挺过来了再说吧。”
四夫人看着躺在床上汗都浸湿鬓发的薛芸蝶,不忍地别过眼。她是不想看着这群人睁眼说瞎话的演戏了,她出了堂屋看着天上的上弦月叹了口气。
灰雀小声说:“夫人要是身子不爽,就先回去歇着吧,刚好咱们六姑娘也该吃奶了。”
四夫人点点头:“你去和大嫂说一声,看着她身上磕碰的伤,我还真是不忍心。”
刘氏听了灰雀的话,点头应允:“回去吧,这里也没多的事。”
她打了个哈欠,跟杨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