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二堂姐也不该赶她出府。”薛暧还想辩驳。
薛昭都不想和她说话了,没经历世事的嫡小姐,说话做事怎么如此不经心:“要是每个偷东西的,你都原谅她们,你说,她们下次是不是会变本加厉,每个丫鬟婆子都有学有样了,岂不是整个家顷刻就被搬空了?羲和赶她走却没有伤害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又笑道:“倒是三妹,下次可别一不小心,就误传二姐的事迹。这样一看来,外面那些事,也不知道多少是你说出去的。你虽然不太喜欢羲和,但是她好歹是你的嫡姐,阿玛的脸面,你不为她考虑,也要为阿玛考虑,是不是?”
众人看芸蝶的目光一时间又不一样了,芸蝶脸色难看,薛昭几句话就四两拨千斤,不仅撇干净责任,还想把原来那些东西都推到她头上,她原来做的事用得着自己误传吗,本来就没一件好的。
她咬着下唇看向薛暮,声音低弱蚊蚁:“是芸儿错了,芸儿也只是听下人们这么说的,只是我一向亲近二姐姐,怎么会误传旁的东西?我刚才也只是随口和暧妹妹说了几句而已,您可千万别多心,我,我这就给您赔不是,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样子十分柔弱可怜。
大夫人也不想大过年的日子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便打圆场:“既然是无心的,羲和也宽恕芸儿吧,毕竟是两姐妹,我看芸儿的绣艺好,你又擅长冰嬉,性格倒也是一刚一柔的互补。”
薛暮拉着芸蝶坐下,应道:“多谢大伯母,我们本是姐妹,也没有芥蒂的。”
芸蝶虽然扳回了一些面子,却始终落下了喜欢嚼舌根的名声,大家看她的目光便有几分尴尬。李姨娘正与四夫人等打吊牌,并不知道这边的场景,芸蝶心里暗道失策,她怎么知道薛暧竟然这么管不住嘴。
倒是薛昭言语之间应对有度,并没有紧追不放,虽然动怒了却没有发作,坐下去仍旧心平气和,看的大夫人心里更明白几分,那外面的传闻,肯定是有心人特地放大的讹传。
这薛昭也很护着妹妹,难怪会生气了,要是换了她的亲姊妹被人污蔑,恐怕气得更厉害些。
薛暧不知道自己闯祸,嘟了嘟嘴道:“就算丫鬟那事和她没关系,她绣工差也是真的嘛。”
“暧丫头说谁绣工差呢?”
一个含笑的声音响起,只见三人跨入倚梅园中,说话的却是薛昌。
薛暧跳起来向他们迎过去:“是大哥来啦?你们不是去城外赛马了吗?”
薛昌道:“别提了,阿玛怎么可能准我们去城外赛马,本来想来倚梅园下棋的,没想到你们却在这里。”
薛暧点头道:“我们刚才在说绣艺呢,二堂姐的绣工似乎不好。”
年熙随口道:“我看她的绣工还不错啊。”
薛暧有些好奇:“表舅见过二堂姐的女红?”
他慢悠悠地从衣袖里掏出一张淡青色的锦帕:“这张锦帕就是你二堂姐的,那上面的蒲芦水荡颜色洁白,栩栩如生。”
薛暮摸了一下衣袖,这才想起刚才自己的帕子落在看戏的地方了,怎么到了他手里,而且他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拿出来了。
大夫人神色一下就变了,面上还带着笑容:“我瞧瞧看是怎么的好。”
帕子递到她手里,带着淡淡的腊梅香,她曾在薛暮身上闻到过,薛暮在西山月遍栽梅花,不仅满院的梅香,连她身上也沾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