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小雪了!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儿子,看,下雪了!”陈作夫指着窗外屋顶上的雪对儿子晨风说道。
“好美啊,爸爸!咱们等雪大了去堆雪人、打雪仗吧!”
“好啊!叫着妈妈!”
“当然,爸爸!当然要叫着亲亲的妈妈!”
“爸爸,7:20了,快送我上学吧!”
“嗯。”
“哐当!”大铁门带上了,慕槿澜心里竟然舒了口气,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陈作夫。
慕槿澜这一天就睡了五个小时,凌晨两点多睡的,早晨七点多起床。家中无人,她在被打扰了之后却再也睡不着。租的房子在高楼层,三面视野很好,楼顶上、街道上、树上到处都是雪,外面又冷又亮的感觉。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陈作夫和晨风都早早醒来。
“你是早早起床工作,还是昨晚一直没睡?”陈作夫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一直没睡。”慕槿澜已经疲乏到极点,刚想去补觉,父子俩醒了。
“我要去上学了!”晨风开始洗刷。
“晨风,你今天不上学了,你们学校说因为下大雪,小学放假一周。等中午伯伯来接你。”
“你中午回来吗?我中午不一定能醒啊,我非常累,可是不一定什么时候睡着……”
最后,陈作夫不知怎么把儿子送到了奶奶家。儿子一会走不在家,慕槿澜不用照顾他上学,不用照顾他休息,瞬间感觉轻松无比,这一周终于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了。
慕槿澜除了工作、学习认真,对别的事情是真不上心,打个吊瓶,都持续了十几天了,统共才打了七八次,平均两天一次。毕竟,她非常有自知之明,十月份就打了流感疫苗。她身体弱,虽然有各种流感抗体也不能避免感冒,可是毕竟打了也不白打,感冒症状非常轻,但是话又说回来,她抵抗力这么低,症状轻也自愈不了,只能靠打吊瓶来压制感冒病毒。
“大夫,您说我抵抗力这么差,要是明年怀了孕,肯定得感冒几次,我自愈不了,怀孕期间也可以过来打吊瓶是吧?”
“嗯……”大夫在认真地地思考怎么给我答复。
“尤其是过了六个月我就可以放心打吊瓶了,毕竟六个月出生的早产儿住保温箱都能存活下来呢,在肚子里也没事儿吧……”
“临床上并没有实验说那个时候打吊瓶就安全……”大夫说了很多,答案大体来说是否定的。
回到家,慕槿澜问陈作夫:“老公,你说我要是怀了二胎,感冒了老不好,就可以打吊瓶是不是?大夫说不可以是危言耸听,对吗?”
“羊水会浑浊……”陈作夫解释道。
“哎……”慕槿澜叹了口气,身体不好就是一道很大的坎,很多事情都跨不过去。
当慕槿澜感到自己很弱小的时候,就很想让陈作夫抱抱。她自己也知道对于陈作夫情感上的过度依赖源于她自己不够强大。她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也连带着一起讨厌陈作夫。也是,她开始逃避陈作夫,尽管知道这并不是他的错。
这几天每到晚上陈作夫到家前,慕槿澜心里总会莫名地烦躁,她竟然非常期待陈作夫不要回家,或者等她回我是睡了再回家,但她也不能早睡,因为她还有精力,还可以再做一些工作,她要耗尽这一天的最后一点精力、累得脑子一转也不转了才可以放过自己,上床睡觉。
慕槿澜在心里躲避陈作夫是有历史原因的。她会想到那么多次她开开心心地开门跟他打招呼,而他坐在沙发上像个木头人一样玩手机,连眼皮也不抬一下,更不要说回应了;
她会想到这十几年来陈作夫绝大多数时候出门,都是直接就走,她有时根本都不知道他何时离开的,但是夫妻之间,就算是舍友、车站萍水相逢的人,通常说过话的,不都要道一声别吗;
她会想到她想拥抱他时,他有多不耐烦;她会想到他满脸油光,眼神里满是负面情绪;
她会想到她让他帮忙时,他满脸嫌弃地说“自己不会吗?”
他曾一度连作业也不想交……
他在外面对别人都客气有佳,回到家对自己的妻子却是一副冷脸;
她在外面可以不搭理任何人,可是唯独想把那独特的一副喜欢、偏爱和仰慕留给自己的丈夫…………
慕槿澜要是什么都可以自己处理,那么还要丈夫做什么?
突然从这一天开始,慕槿澜开始讨厌不断讨好陈作夫的自己,她再也不想讨好别人了!“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就是个宝贝;而我一旦不再搭理你,其实你什么都不是!”慕槿澜开始顿悟了,她拿出更多时间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提高自己;她不再期待陈作夫回家,不再陪着陈作夫刷手机刷到晚上12点多;她开始无视陈作夫,不再跟他打招呼,不再在意他在干什么,完全把他当做空气。结果,她的日子竟然过得特别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