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君华被她说中心事，又听到她的调侃，尴尬的要命，看了看手中的钱，再看看笑靥如花的王一真。
突然手一伸，把那一堆钱票全递了过来。
王一真吓了一跳，她倒也没黑心到底，收了笑刚要说话，卫君华又把手收了回去。
王一真：……
她眼看着卫君华从那叠钱里拿出大概五张的样子塞到口袋里，余下的重又推过来。
“卫阿姨，我开玩笑的。”她干笑两声，本来就是她主动想占人家儿子便宜，收二百四彩礼钱也就算了，收这么多她也亏心。
卫君华刚想说什么，听到有人来了，忙把钱塞王一真口袋里：“先拿着别让人看见。”
王一真也已经听到嘈杂的脚步声，没再忙着往外掏钱，只说了句：“回去再说。”
大队支书和大队长来的很快，简单问了情况后，赶紧派了人骑自行车去公社喊派出所同志来。
秦芳情况不太好，虽然子弹没打在要害，一时死不了，但失血过多，大队卫生室的赤脚医生来了，只简单给止了血，□□的子弹多为散弹，子弹里包含了火药、铁块、石子、钉子等，需要去医院动手术才能取出来，赤脚医生做不了，而且子弹打中的是关节，两只胳膊都算上废了。
不过，这家伙大概率不是自己人，搞不好会吃枪子，废了就废了。
王一真很想解决一下生理问题，明天可是她的好日子。但是她想也知道，就算现在回家睡下了，等警察来了也得起来。
这里人不少，都是胆大过来瞧热闹的。她去附近相熟人家里解决了一下，回来就听到大队里二赖子的寡女张大妈在跟卫君华讲她的小话。
“你可别被她这副良家妇女的样子给骗了，你才在这呆几天啊，在你面前装两条乖样儿有什么难的？我跟你说，其实她就是个骚狐狸，到处勾搭男人，就是想要钱……”
赵文轩冷声道：“王一真到底有没有勾搭你儿子，待会儿警察就来了，你还是省省口水，去跟警察说去吧！”
“啧啧，你这样的小年轻，只要是让你爽了你就什么香的臭的都不管了，王寡妇这样狠毒的骚狐狸，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拉进过棒槌地里……”张大妈想到被枪毙了的儿子，恨得牙痒痒。
“我还真没被哪个男人拉进过棒槌地里呢。”王一真走过去，笑吟吟的娇声说道，“改天倒要拉大赖子去棒槌地里试试，说不准能送他们兄弟团聚。”
张大妈痛恨到极点的脸色骤然变得充满恐惧，还真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吓唬自己，赶紧拉着自己的大儿子走了，似乎边走还边叮嘱些什么。
卫君华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她知道刚才那老太太的话不能尽信，但应该有几点是属实的，她的儿子被王一真割了命根子，被枪毙了。有个男人强兼她，被她亲手抹了脖子。
过于美貌，对一些女人来说不只是幸运，更是灾难。
她突然冲动有种冲动，想跟王一真说：“等文轩回上海，你跟他一起走吧？带着你妈妈和儿子。”
但她忍住了。
田荞能跟着王一真去任何地方，但是不会跟着她随着一个顶替了她儿子位置的人离开故土，从此寄人篱下。
那王一真会为了能去上海过上更好的生活而抛下田荞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她不想验证王一真对田荞的感情深浅，也无意诱惑她突破心中的底线。这些年她已经见识过了无数人心幽暗。为了让自己过更好的日子，夫妻反目，举报亲人朋友的事她见的少吗？
她看得出来，王一真对现在的生活并不是难以忍受，想急于逃离这里。
她说了出来，王一真或许会拒绝她。
但是以后呢，如果以后她过得不好，会不会想起当年，曾经为了田荞拒绝了一条康庄大道？
最近大队里正忙着掰棒槌，割棒槌棵，撅棒槌根，个个都累的要命，明天还得继续上工，不想休息只想看热闹的毕竟还是少数，渐渐的人都散去了。除了王一真，赵文轩，卫君华三人，只剩下大队支书李满仓和大队长李有田。
时间过了九点，公社派出所的两名民警才来。两名警察中年轻点的高个子姓木，中年的矮个子姓黄，与大队支书和大队长都认识。
俩人开来了一辆三轮摩托，跟众人做过笔录后，就把秦芳抬上了跨子。
他们事他们处理不了，得连夜去县里上报，而且秦芳这个伤，公社卫生所也处理不了。
秦芳目光死寂，满脸灰败，知道自己完了。
她无意中掠过在旁边站着的王一真，身体一顿，那目光中突然涌起一股浓重的恶意。
王一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秦芳突然张口喊道：“这个王一真偷了我的钱！偷了我一万块钱！警察同志，不信你们搜她口袋！”
老祖宗早就说过了，财帛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