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算了。”
新的盖碗茶端了上来,赵管事左右一手端了一杯茶,“刘家伯婶,喝下这杯茶,这就是个误会,掰扯清楚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如若不然我上报给了严老夫人,这话就不是这般好说的了。”
人家都给了台阶,刘二伯愤只好憋着气走下来了,接过茶杯润了一口,刘二婶效仿。
“告辞!”刘二伯咬着后槽牙吐出两个字眼,领着五个佣人离去。
两人空手而归,犹如两只斗败的公鸡离了场。
这时,神龛背后的墙壁再度走出一个妙龄女子。
清苓赞道:“赵管事果然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气势骇人,几句话就他们吓跑了。”
赵管事恭维道:“还是多亏清苓小姐的谋划得当,料得他俩忌惮名声只能自吞苦果,不然我怎么借这监视在前的由头,气壮理直地质问他们呢。”
清苓一笑,“主打就是一个浑水摸鱼。那咱们这下可以离开村子了吧?”
赵管事招了招人,确认外面已经没了刘家人的监视,如释重负道:“咱们走吧,送你离开这事总算能了结了。”
突然又想到什么,他道:“对了,清苓小姐,你准备去哪儿?我好给轿夫说声。”
清苓“啊”了一声,“赵管事你稍等。”
接着,她从衣袖中一打薄纸,几页几页地翻着,
赵管事一看,竟然全是银票和契纸,打趣道:“看不出来,清苓小姐腰缠万贯家财呢!”
经过这几日相处,他对刘清苓的印象好得不行,不浮不躁,有勇有谋。
清苓不好意思说道:“这个,借用而已。”说罢,她突然翻到一张房契,指了指上面的字:“诶,就去这儿吧。”
赵管事一看,那房契上写着:蜀都城庆昌街3号。
严家祖宅门口,赵管事送清苓上了鸭篷轿。
清苓见门口只有一顶轿子,问道:“诶,赵管事你不回蜀都吗?”
赵管事道:“我要去南边,公子吩咐我办事。你放心,轿夫们会将你安全送到指定地方的。”
轿夫起了轿子,清苓又撩开纱帘,朝外面道:“赵管事,就此别过了。”
赵管事点了点头,拱手道:“清苓姑娘多加保重,以后若需帮忙之处可到玉徕茶馆找我便是。”
严刘村距离省城约莫十多里地,狭窄的土路两侧尽是绿畴,黑瓦白墙的小院三三两两散落在绿意盎然的田地间。
一路上远处起伏的青色浅丘和坡地,层层叠叠,好像永远也没有尽头。
就在清苓在轿子中晃得昏昏欲睡时,车轮的响声渐渐在耳畔密集响起,她撩帘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一条石板大道上,三三两两的独轮车、挑担人汇集在这条道上,一齐朝前而去。
她扭过头一瞥,一座巍然的庞大建筑屹立陡然出现在眼帘内。
乘坐的轿子渐渐走近这座庞大的城市。
轿夫抬着轿子进了城门洞,街面开始挤挤攘攘起来,一行黄牛驮着米袋缓缓前行,颈间的铜铃声“铛铛”回荡在街面上,那些人的头上或是白帕子裹着辫子顶在脑袋之上,或是脑袋后拖着一根长辫子。
一种不真实感油然而生,如果说她在严刘村就像在身处一场话剧表演之中,那么她现在就像被推进了一个晚清实景沉浸式的剧本杀之中,周围全是npc。
犹如一滴雨被抛入江河中,她无比强烈的意识到,此刻的自己正身处百年前的时代中。如果不出意外,往后余生几十年里她的生活和人生将在这里重新书写。
“麻烦让让咯——”轿夫吼着嗓子开道,绕过几个巷子,进入城门后沿着一路向北。
老城墙上生长着一棵苍老大树,根部遒劲有力地攀附在砖石缝隙之间,树冠茂密硕大。
不一会儿,他们便走到了庆昌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