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娘的动作很温柔,神情也关切极了,她让人扶着驸马坐起来,给驸马喂了一杯水。
“驸马可是在外面吹风了?”张婉娘眉头紧蹙,仿佛真的不知道可怜的驸马最近受到了多少冷遇。
她这样温柔的询问,徐贺远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没,没有。”徐贺远嗫嚅道。
“驸马也应当爱惜身体呀。”她说。
“我……臣知道了。”徐贺远小声说。
永安公主说:“你且安心养病,太学那里我已遣人为你告了假,不必担忧。”
“殿下有心了。”徐贺远咳嗽了两声。
“以后驸马生病,直接请人来告诉本宫,不必畏首畏尾。府里难道连一个医官都请不起吗?”永安公主又对小荷说。
“是。”小荷诚惶诚恐地点头。
公主又坐了一会儿。看着徐贺远睡下才离开。
等徐贺远晚间清醒的时候,又见公主赐了一大堆补品药品过来,光是念单子就念了许久。
小荷坐在他旁边,笑着说道:“驸马您看,这些都是殿下赐予您的……殿下其实也不是不尽心。”
或许只是偏院里的那个……太过狐媚。
徐贺远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永安公主出了主院,又跑去偏院找付小将军玩儿。
她刚才去看了徐贺远,付小将军也不问,只是在偏院里习剑,见她来了,收剑入鞘,惊喜道:“殿下来了?”
张婉娘点点头,说:“付小将军的剑术愈发精进,若是上了战场,岂不是能当万人?”
付小将军红了脸:“殿下谬赞了。”
付大将军在西北戍边,他自小就留在京城,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只是京畿大营罢了,更何况上战场呢?
永安公主道:“我倒是觉得付小将军很有天赋。”
付添只当她哄着自己玩儿,又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实张婉娘并没有哄他,恐怕真的是家学渊源,就是上一世,付小将军作为新帝最信任的武将,率领叛军摧枯拉朽攻入京城,创造了不灭的神话。
永安公主便问:“付小将军想不想上战场呢?”
付添不假思索地说:“殿下在哪里,臣就在哪里。”
永安公主道:“这可不行,如今让你待在这公主府,可真是屈才了。”
付小将军沉默下来,想了想,道:“如今这情况,恐怕也没什么机会上战场。”
付大将军已经将虎符交给了陛下,早已打算在京城待个三年五载,更别说他了。
永安公主笑道:“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付小将军点点头,心想现在朝夕相伴也很好很好。
“走吧,陪皇姐去翡翠居买簪子。”永安公主说。
付添欣然领命。
第二日徐贺远醒来时,又听到小荷说昨日永安公主出去社交,带的是付小将军。
所以到底是谁,才是这座公主府里的男主人?
小荷已经受够了驸马拧巴又抑郁的状态,将这件事告诉驸马后,依然劝道:“驸马要早做打算,这样下去可怎么好?”
徐贺远的脑海里恍然出现了永安公主那双温柔的手。
他点了点头,道:“小荷,你去禀告殿下,说我头有点疼得难受,想见殿下一面。”
小荷见他听劝,也很高兴,行了一礼道:“是。”
她像一只送信的青鸟,去了又来,对驸马说:“殿下说要去阳嘉郡主的赏花会,没有空过来。”
徐贺远陡然失望,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是徒增笑柄罢了。
没料到小荷接着说:“殿下听您头痛,又让人拿了蔷薇薄荷花露给您,说明日过来看您。”
失望之后又听到希望,徐贺远生出了一种被审判过后的紧张感,万幸结果不错,他长松一口气。
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想了想,对小荷道:“你去找找我箱子里的那件衣服,青绿色的,绣着墨竹。”
“驸马明天要穿这件吗,”小荷道,“再戴一支白玉的发簪,怎么样?”
徐贺远思考了一番,点点头:“不如把新靴子也拿出来。”
小荷应了,拿热水给他提前熨衣服去了。
徐贺远看着床账顶,思绪放空,怎么也想不明白,日子是怎么被他过成这样的?
寒窗苦读像是前世的记忆,打马游街,也好似雾里看花。
他想了半天,得出结论,就是因为付小将军插足了他和公主殿下的感情。
只要他努力修补,处处比付小将军强,殿下一定会更加看重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阳嘉郡主的赏花会办得不错,张婉娘带着付小将军,没有人敢说三道四,反而有好几个人说了般配。
付小将军仍然不问驸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