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告诉他们:“这样吧,待会怜直接去第三层,悟去第二层,我去第一层。”
“……等等,分配有问题吧。第三层的咒灵明显不是二级……你想让她死吗?”五条悟的眼睛能看很远,咒灵的气息容易辨认,他微眯着眸问。
夏油杰一开始没反应,后知后觉地看着五条悟:“在你眼里她很弱吗?”
“任务结束我们再好,好,谈,谈。”
夏油傑不想说太多,心烦意乱之下难免意气用事一回,最近任务频繁到他初次感受到疲倦是什么滋味。青年时期稍微有点冲动也是正常。就算需要发生争吵,救人还是永远摆在第一位。就算鹤山怜那边是自己的误判,至少她也有牵制时间和保全自身的方法,除非真的如五条悟的担心所说,这是非常棘手的情况。
“咦,我才不要。”五条悟嫌弃了一声,轻松地走在前面,“平时聊的已经够多了,这次我不奉陪。”
他们两人的日常生活里最少不了的就是吵架,喋喋不休的吵架。鹤山怜见怪不怪地从收纳袋里取出那把晃得人眼花缭乱的长柄战斧。五条悟对此还是印象深刻的,他当时无法接受的不是鹤山怜会有这种实力和力气而是他根本不想看到顶着女人脸的男人爆发的力量。
不过噩梦结束了,鹤山怜是女人。
“打不过就把咒灵引下来。”五条悟踏入门口之前回头看着落后的鹤山怜,她奄奄的样子让他不免多心。
“你,你会累。”鹤山怜多少听过五条悟的眼睛挺费脑子的而且她还没有弱到需要别人特别照顾。
他又啧了一声,那究竟是什么意思,鹤山怜不知道。
五条悟转身走进废弃学校里,留话道:“我不想你死,只是这样。”
那句不会的,鹤山怜没有说出口。到现在都是不能放开的态度,鹤山和五条悟,和他们都只是同学,她不习惯这种关心。
第三层刚开始静悄悄的,鹤山的注意力不算集中,楼上和楼下的怪叫声让她逐渐发觉危险。她抽出一把刀往身后扔去,定在地面上的刀扎中了一只断掉的触手。
狭窄的空间不适合大幅度动作,她的脑子一阵晕厥。勉强清醒后那咒灵显露原形,还剩下一只手伸出在咒灵外的受困者让鹤山怜顾不上考虑,就算身体柔韧度不够,也要用力气补上。她靠近咒灵,那软泥似的外表突然长出利刃尖刺,利用咒具战斧将它的外皮划开把受困者从里面扯出来。
鹤山怜单手抱着那个受困的男孩,另一只手抡起的巨斧在扔出后没有及时控制咒力流动,分心往往是术式失效致命的失误。那些利刃尖刺扎在了原本光洁的后背,最严重的还是偏离轨道的尖刺刀片,那是实物而不是咒力幻化出来的东西。
实打实的痛感让鹤山怜咬咬牙,左肩胛骨那一块是灼烧感最严重的地方,应该是伤到真皮层了。她颤抖着躯体,表情在刚刚回复意识的受困者眼中异样的难看。
“没事的……”鹤山怜轻声安慰他。
她站起来面对那只咒灵,原本不想暴露的气息还是肆无忌惮地露了出来。
那股咒力一直都是她不想面对的特殊,被自我制约的咒力全部外放,那是极其不稳定的情绪产生的咒力,鹤山家基本一半的人都是这般胡来的异类。她双腿提速冲上前,目标巨大,迅速凝聚咒力释放,被触碰而附上咒力的咒灵被意念控制着。
“力咒操术·重。”
重力撕扯着空气,咒灵膨胀,短时间内输入大量咒力导致咒灵爆炸,刚刚高度集中的精神力让现在的鹤山怜头昏眼花。咒灵化作灰烬消失,她乏力地倒在地上,半跪着,摇摇欲坠倒下的顷刻之间有人及时拉住了她的手。
五条悟深深地看着鹤山怜已然无声无息的样子。鹤山怜的背后像只刺猬,数不清的伤口一般人见了都觉得瘆人恐怖。
五条不敢施加力气或者放松下来,眼前的窒息让脑子乱哄哄的,他等待夏油傑的来到,仿佛只有夏油能拯救现在的自己和伤痕累累的鹤山怜。
五条悟现在拥有了反常的理智,他冷静地对身后的夏油杰说:“离高专不远吧,赶紧带她一起走。”
这里能够直接返回高专的人只有夏油杰,五条的能力还不足以远距离移动,何况他的自傲让他没有标记高专这个地点。
夏油傑凝着眉毛,不想耽误地匆匆道:“回去再说这次任务,我也有责任。”
“嗯。”
夏油杰明白这个结局在他的思考范围中,他看出来五条悟从这时候开始已经产生了“强者为什么要保护弱者”的想法。
可是他根本没办法从嘴里说出一句安慰的话,一句都不能说。
夏油带着鹤山离开后五条留在那栋大楼把受困者全部带回山脚。
高专医务室内,家入硝子确认橡胶手套牢牢保护双手,她让夏油杰帮忙脱下鹤山的校服,好在衣服的布料没有粘在皮肤上。她带上口罩,眼前的血肉模糊不禁让她一顿一顿地进行清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