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弃儿,你昨晚去了哪里?”江楚西一把掀开李弃儿的房门,气冲冲的问道。
李弃儿似乎早就知道一般,慢条斯理的整整了凌乱的发丝,才恍然大悟一般接了江楚西的话“昨晚,你不是知道吗?你跟了我一路,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后两个字,李弃儿加重了声音。
“你……你杀人了。李弃儿!”江楚西不由得往后倒了一步。
李弃儿露出少女明媚的笑容,满脸娇俏地问“那你会把我关进大牢吗?”
江楚西正色道“必然!”
李弃儿靠在门框上,忍俊不禁“江大人,我昨晚可是一直都在房间里面,阿梨可以为我作证啊,况且杨成已经疯了,卿好不忍羞辱已自尽……我的江大人,你要定我什么罪啊?”
江楚西看着眼前的少女恍惚间产生一种错愕“我的弟弟周仁禾也是这样一个人吗?”,可是李弃儿就像是看透了他一般“我的阿青,愿以己筑桃源,自然跟我这种人不一样。”
江楚西闻言只觉得内心似有万蚁啃噬:李弃儿,你究竟想做些什么?如若有一天,你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必不会容你。
“江大人,我生来二十几载,自记事起便逢天罚,不见春秋。如今我身背人命,自愿受审。”
“我知道。于公我应将你上报有司,于私我会替你阐明各中苦楚。”江楚西就像是一个大哥哥一般轻轻抚上李弃儿的额发。
看着她面色苍白,瘦骨嶙峋,心中不免泛起丝丝寒意。
“明日,我会启程赶往京城述职。届时我会带你回京城。”
“京城。幼时和阿青俩个人最爱热闹,我们想着去神山、去京城。只是物是人非……”
翌日
“再见。渡江。”
一路颠簸,车马不停。终于来到了天子脚下。李弃儿下马,她的脸上不见任何血色,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江大人,烦您将此物交付给驸马,这东西是钱洪名与李桂花二人的。”
江楚西,接过东西愣了一刹那,随即反应过来“抱歉。驸马已于半年前暴毙,江某帮不了你。”
李弃儿恍惚间觉得这世间万事就像是神创造的一个巨大的笑话,她抬头往天边看过去——乌压压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说的是驸马,当朝驸马。”
“当朝驸马唯有祈昌公主之夫。”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江楚西顺着李弃儿的目光朝着天的那边看过去“他们不需要名字。”
李弃儿从未感到如此强烈的一股无力感将她包裹着“江……江大人,能告诉我真相吗?”
“本是皇家秘闻,不该宣之于天。我只能说居其位,谋其事。儿女情长在天下大义面前,不值一提。”
“天下人需要一个公主,一个驸马。并不是贺兰文君,也不是崔蝉子……”赵荣姒,你们彼此都没有错,只是情深缘浅罢了。
家境贫寒,怎敢许卿白头
那年身着红袍,我骑高马惊飞鸿
欲与卿结连理
祁昌公主十三为国赴戎狄和亲,十年后戎狄被灭,公主回朝。帝感念公主为国牺牲诸多,余生孤苦,特拜今朝探花为驸马。
臣与赵家荣姒自幼指腹为婚,两小无猜。今唯恐负荣姒,恕臣不能从命!
卿与赵家娘子两情相悦,那朕的文君呢?那年朕为成王,废帝与戎狄合谋除去齐家军,与虎谋皮,必将为虎所噬。情急之下,用我的小女儿去和亲啊!那年她刚过了十三岁的生辰!
我为人君为人父,决不能再亏欠我这女儿一丝一毫了……
帝以公主为国牺牲众多相感……帝以崔赵满门性命相迫……
天罚25年,祁昌公主薨逝,驸马殉情。
自从回京之后,江楚西被连夜传召。老首辅连带着内阁一系列官员全部获罪下狱,李弃儿在城中寺庙等了江楚西三个月。
每日都在神佛前跪求,日复一日。
香火焚成佛前食,蜡泪堪作我金身。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