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结局早已谱写好,路上的行人还是会奔着终点步履匆匆。
清风朗月十里香
我见朝阳多颓态
颓废的是朝阳,从来不是我李东来。
问我何所来,问我何所有?我亦乘风来,浮云欲成衣。清水映朱颜,鹤点铜镜碎。才觉手中无一物,乃敢登高楼。
先生雅称?
在下李东来。
李东来,为什么是向东而来?
自东而来向西而去,不问东西,只管归途。
东来先生,生来不问芸芸众生,又何谈超脱于芸芸众生。不过是庸人附风雅,妄沾荷花香。
我自众生来,不愿众生扰。万般因果,于我如浮云。只愿浮生了了,徒步天涯,添一二两风轻云香。
其实我也有很多遗憾的事情,没事干的时候喜欢发呆,夜里总做梦。只是残生了了,无法了结。
在我三岁那年,父母俱亡,我随着流民走了五万里。
我没有什么特长,既不通文墨,也不懂六艺;没有权势,没有钱财。我想着这世界上所有看起来光彩亮丽的东西我都没有,
就好像是一片落叶,风吹到哪我就落到哪里。
流民聚集的地方往往最容易因为一口吃食、一瓢稀粥、一块安眠的空地发生争执。他们争的你死我活,那里经常死人。
同行的有一个老人是个大夫,叫赵石,他的医术不是很好,总是见他被人追着打。我跟着他学了不少的东西,可惜他的医术并不怎么好,后来在逃难途中给地主媳妇看病的时候,治死了地主的媳妇。被活活打死了。
地主叫钱洪名,他的媳妇叫李桂花,我见过她一面,在那个灾荒年里面为数不多的丰腴的人,他们一家都很丰腴,他们带着一众小厮,拉着五六驾马车逃难。
要不是西边的悍匪杀了过来,东边的洪水流了过了。他们是不用加入逃难的行列,他们也不是完全的逃难,我听给他们拉马车的孙六说过地主家要去京城投奔驸马。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那一段时间很乱,东边的悍匪杀了进来,我们都往京城逃难,天子脚下总会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我们流亡到金安一带的时候,大雨连着下了半个月,黄河决堤了。淹了半个金安,达官贵人们举家北迁,官府嫌我们挡了乡绅豪杰、达官贵人北迁的路,一路上不让我们出现在官道上,发现几个就砍死几个。其实我们这些人活着和死了是一样的。只是后来官府发现这些并不只是普通的悍匪,而是成王贺兰刚的人。
听流民队伍里面几个落魄的小官绅说成王是皇帝的叔叔,我心里猜测这场战争可能要持续很久了,朝廷几乎征集了所有年轻的小伙子去打仗。
渐渐地我身边也只剩一些老弱病残了,连年轻一点的妇女也不见了踪影。官府说召她们去给士兵砍柴做饭、浆洗衣物。给这些人家每家每户发了50斤的白米。
不过这些米也没到他们的嘴里,刚出军营就被别人抢走了。地主家的小女儿也被送了进去,地主拿着到手的50斤白米还没有走出去就被抢了,他也被打了个半死。
是我把地主钱洪名从死人堆里面拉出来的,当时战乱、洪旱灾、瘟疫频发,好多人死了就被拖到渡江西边的沟里面了,到后面整个沟被死尸堆成了一座山。
被拖到那里的人好多其实还没有死透,连月的大雨,匮乏的物资,还有战争,官府没有时间和财力去救治这些人,索性全都拉去了西边的沟里面。
官府人手不够,他们就用一些白粥作为酬劳,让流民去帮他们处理。这些人不管死没死,只要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他们都会拉过去。
取这些人的小拇指头到官府换一碗清澈的白粥。我去拉地主的时候他的小拇指头已经被砍了去,他在尸山的底下,我把他拽回城隍庙外面的草棚里面,给他简单的包扎了伤口,我也找不到草药。
那年的雨连着下了三个月,地主最后还是死了。我拽着他从水里面淌过去,走了半个月找到他媳妇的坟,雨水太大的,把土堆冲走了,我挖了一宿也没有见到地主媳妇的尸身,或许是被雨水给冲走了,我只好把地主埋了进去。我跟着赵石学医术认得几个字,从远处的河沟里面拾了一片木板,用石头刻上“钱洪名、李桂花之墓”。
快下午的时候,雨停了。
阴暗空旷的天边露出来许久未见的亮光。风也变小了,我很久没有见过天边有亮光洒下来了。
成王复辟,可我的流民生活还没有结束。洪水、旱灾,让很多百姓都沦为了流民。最后流民的队伍太大了,朝廷颁发《天罚十条》,但地方官们总喜欢阳奉阴违。他们会把闹事的关进牢狱。牢狱被塞满了,就拉出去打死一批。
年轻一点的为奴为婢,好看一点的进入勾栏瓦舍,总之各有各的归途。我不知道要去哪,人流去哪我去哪,我仿佛生来就是要流浪的。
我用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