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芸将琳达的头交给了K，命他去找林启明，试试看能不能把瑞秋的意识转移出来。
她刚想转过头来和傅梓深商量顾璇的事，突然脚下不稳，一头向前栽去。
傅梓深吓得一把扶住她，忙问：“怎么了？突然发生什么了，姐姐你还好吗？”
楚南芸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到指节泛白。
胃里一阵翻腾，酸甜味反上喉头，眼前之景天旋地转起来，“哇”的一声，一口血从楚南芸的嘴中喷了出来。
猩红的血为她苍白的唇染上一抹殷红。
楚南芸的喉底发出一声沙哑的嘶鸣，随后太阳穴一阵抽痛，她双眼一黑，晕倒在傅梓深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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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嗒——”淡淡的点滴声在头顶上方轻响，楚南芸微微睁开眼，晃眼的灯光刺了她一下，眼皮瞬间紧紧贴合在一起，过了许久，等意识逐渐回笼后她才彻底睁开眼来。
和意识一起恢复的是嗅觉，强烈的消毒水味萦绕在鼻尖，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楚南芸缓缓转动了下脖子，看到了一个陌生男人。
他穿着一身白大褂，手里揣着个记录册。
“醒了？”男人轻声问，他的声音很是温和，像是三月的春水。
楚南芸记得这个声音——眼前的男人就是那个从未露过面的A先生。
“阿深呢……”楚南芸的声音有些干涩沙哑。
“他太急躁了，会打扰到你休息，所以被我请出去了。”A柔声道，“要叫他进来吗？”
楚南芸点了点头。
A刚打开门，门外的傅梓深便“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猛地抓住A的肩膀刻意压低声音问：“姐姐她怎么样了？”
“你自己去看。”面对傅梓深时，A的声音就没那么柔和了，他不轻不重地把傅梓深推进了诊室内。
傅梓深顶着一头乱毛跌跌撞撞地走进诊室，一抬头便看到睁着眼睛的楚南芸。
“姐姐！”傅梓深大喜过望，一个健步向楚南芸冲去。由于太过激动，他一个趔趄膝盖直直磕在地上，麻劲和疼痛顺着电子神经元爬上脊背，但傅梓深没在意这些，他拖着酸麻的腿扑在楚南芸床边，一把抓住她的手。
眼看着哭包眼泪又要决堤，楚南芸眼疾手快地掐了掐他的脸颊，柔声道：“不许哭。”
傅梓深猛吸鼻子，将眼泪和鼻涕憋了回去。
“所以，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南芸虚弱问。
A翻看了一下记录册，说：“是突发性心梗导致的休克。”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心梗？”傅梓深眉头紧皱，忧虑的眼神缀成浓郁的一团。
A看了眼楚南芸，问：“你体内的异种病毒是哪来的？”
“是斯特林注射的异种病毒。”楚南芸有些疑惑，这些信息她早就告知了A，不明白为何他又要再问一遍。
A点了点头，笔尖在纸页上一划，又问：“他只对你注射过一次异种病毒吗？”
“是的。”
“到底是怎么了？”傅梓深有些急了，连忙出声打断了A。
A有些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道：“你身体里出现了双病毒。”
“双病毒？”楚南芸双眼圆瞪，有些吃力地消化着这个信息。
“一种是活性较强的异种病毒，估计就是斯特林给你注射的那种，另一种——活性较弱，形态和功能上类似于异种病毒，但病毒外部多了一层特殊质的细胞膜，毒性也比异种病毒小很多。”
楚南芸蹙着眉头，将所有记忆从脑海里过了一遍，半晌后她哑声道：“我不记得我还注射过什么病毒……”
A修长的指尖从记录上由上滑下，最后停留在一行字上。
“据初步推算，这个病毒在你身体里至少已经潜伏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楚南芸惊疑出声。
要知道她今年不过才24岁，二十多年足以追溯到她的婴幼儿时期。
“东海村没有这样的技术……”楚南芸声音有些干涩，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将脑海里的一团乱麻竭力重整。
破碎的石像。
照亮半边天的惊雷。
瓢泼的大雨。
模糊的人影。
“再见……孩子……”
突然，楚南芸睁大双眼，嘴里嗫嚅出一声：“父亲……”
“什么？”A没听清。
“是楚先生。”楚南芸喃喃道，“那时我才几个月大，不应该有那样具体清晰的记忆……唯一可以解释这一切的就是我异种化了，大脑在短时间全面发育，所以我还记得那尊石像、那天的大雨……”
她艰难地抬起头来，舌根泛出苦味：“第一针异种病毒应该是我父亲给我打的。”
A有些惊讶，但那惊讶只是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