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我们需要谈谈。”
彼得来到本家的第二个月,本敲响了他的房门。
许久,房门才被拉开一条小缝,小缝里冒出一只眼睛:“……谈什么?”
“各种事情。比如说你在躲我,比如说你那天说的话。”
门被拉开,彼得拽着门边,一脸别扭:“我没有在躲你。我只是……还没想好。”
本环起手来:“不,我很确信你在躲我。证据就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了,但是梅甚至说你每天都会帮忙做点家务。”
“呃,也许是你起太晚了,或者说我太矮小了你没有看到而梅比较细心……好吧我知道说服不了你,但是……”彼得支支吾吾地扣着门边,几乎要扣出一个洞来。
“不必紧张,”本说,“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你讨厌我吗?”
“什么?”彼得看起来很惊讶,“当然不了!你很好,是我还、还不太适应。我只是……”
本的视线移向房间内:“那我斗胆猜测,是因为那件和你的电脑有关的事情?”
什么?他怎么知道的?
他震惊的表情一定非常明显,因为本很快就给出了解释:“大概在一个多月前,理查德——你爸爸他很苦恼地和我说了有关‘小孩子一直盯着电脑发呆怎么办’的事情,在他离开的那天晚上也向我强调了,但是这之后你却没有——噢,对不起,孩子。”
本蹲下来,有些迟疑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彼得眨了眨眼睛,努力憋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那个雨夜过去后不久,心存侥幸的他就收到了父母的死讯。理查德和玛丽在那天晚上死于空难。就这样,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本和梅的家人——法律意义上的。一切都如同游戏所预言的那般,但他却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我知道这很困难,但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本说,“给我一个和你相处的机会吧,至少让我知道为什么要躲着我。”
“因为……”
因为什么呢?
直到本的询问,他才终于直视了自己的内心:因为他看到了那个未来,而他很有可能再一次什么都做不到。既然如此,还不如离本叔远一点,这样到时候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这就是他躲避的原因。这一个月以来不断出现的自责和内疚再一次涌了上来,和本叔的关心和真诚混合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压垮。
他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本叔走向死亡吗?不,至少,他应该要对这件事知情。
“我可以告诉你。”他说,“我的电脑里有——”
他的话语突然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嘿!这是作弊!我的剧本里可没有写怎么应对坦率回答的情况。”
好像有一只小小的、穿着奇特蝙蝠装的生物从角落里跳出来,大声地向他抗议。它嘴里嘟囔了几句,又高兴起来,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彼得猛地一震,左右看了看。
好吧,没有什么特别的,一切都是错觉。于是他接着说:
“我的电脑里有——呃,一直有收到奇怪的邮件,有人不停地发邮件跟我说……说爸爸妈妈他们不能离开,不然会……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但是、呃,那些邮件之后都消失了,好像是这样。我怕他还会发奇怪的邮件,就没有再打开电脑了。”
是的,彼得还是决定稍微地修改一下自己的说辞——毕竟“能预知未来的游戏”听起来太奇幻了,他可不敢保证本叔叔一定会相信。
本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哦不,他要发现他的谎言了——
“我明白了。这样就解释得通了。”本说,“你很勇敢,孩子。你还有再收到这样的邮件吗?”
他松了一口气,结结巴巴地说:“是的,我在之后还、还收到了一封邮件,上面预言了——写了些对你的诅咒。我想告诉你的,但我只是……对不起。”
本看着彼得越发愧疚的神情,眉毛皱了皱,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彼得,”他握住他的手,“你能够将这件事情告诉我,我很高兴。但你是什么时候收到这封邮件的?”
“一个月前……”彼得将头埋得很低。
“那么放宽心些,这些邮件很有可能只是收集了个人信息的恶作剧邮件罢了。”本的手紧了紧,“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它是真的呢?因为你没有及时告诉我,我就这样离开了梅和你。你将永远都忘不了这个过失。”
彼得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这……这太可怕了。”
“是的。但你及时告诉我了,所以这件事情不会发生。”本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当你有了这个‘能力’时,你就不能视而不见。”
彼得的眼睛瞪大了。
“你说得对。”他喃喃道,“我不会再做这样愚蠢的事情了。”
本叔是对的。他拥有能看见未来的能力,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