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感觉到了她的异样,古凌可微微抬头,问道:“怎么?不想去?”
黑暗中好半天没有回答。
直到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后,若岚才擦拭掉满脸泪水,用非常细微的声音嚅嗫道:“想!”
即使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天,该在集会上赚钱的还是会赚。
一大清早,就有人来赶早集了。
这一天听闻兰心斋进了新货,卯时开始便有人在门口排队。
古凌可和若岚赶到的时候,光队伍就排到了十余米外。
排队的大部分是小姑娘。
见队伍里插着古凌可这样一个男子,不少姑娘掩面直笑。
若岚面纱下的脸上浮现出了怒意,古凌可却毫不在意。
他一边啃着刚买的半只烧鸡,抱怨烧鸡不如若岚做得好吃,一边趁若岚不注意,从若岚手中盒子里偷偷拿百合糕吃。
从兰心斋出来,巳初都过了。
若岚心满意足地在街上跑跑跳跳,像一只起舞的蝴蝶般这儿瞅瞅那儿看看,也不管有用没用,见什么喜欢就买什么。
古凌可跟在她身后,提着胭脂盒跟一大堆物品,内心叫苦不迭,心想女人败起家来可真是不心疼钱。
快到正午的时候,两人正在一个摊位上吃饭,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忽然像疯了一样从远处冲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满脸惊恐地大喊道:“鬼兵,有鬼兵……”
听到“鬼兵”两个字,很多人第一意识是收拾东西赶紧跑。
一些年长的人却看着头顶太阳,摇头笑道:“大白天的,哪儿来的鬼兵啊?”
有人将那汉子拦住,问道:“鬼兵在哪儿呢?”
那汉子跑得气喘吁吁,旁人看见后递给他一碗水,安抚道:“别急,慢慢说。”
汉子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水,擦了擦嘴,指着身后远处说道:“摔马坡,摔马坡那儿,我看见鬼兵拉着几车酒和果蔬鱼肉往鬼国去了。”
一听这话,附近的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有人拍着汉子肩膀,问道:“老弟,鬼兵难道还会吃肉,还会喝酒不成?”
摔马坡离集市不远,不到五里路,因坡比较陡,骑马的时候,马儿经常会在那儿摔跤。
那汉子见没人相信自己,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众人看。
他指着远处,焦急地说道:“我说的是真的!鬼兵,鬼兵真的从摔马坡那儿过去了,不信你们可以追上去看看……”
普通人见了鬼兵逃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追上去看?
众人渐渐散了,看着依旧对众人诉说鬼兵的汉子,若岚用胳膊肘碰了碰古凌可,问道:“你信吗?”
“信啊。”古凌可一边吃饭一边答道。
他看着若岚眼中的疑惑,嘿嘿笑道:“那群鬼兵啊,肯定是群馋鬼。”
从摔马坡经过的确实是一队鬼兵,而且押送的确实是美酒与果肉等物资。
只不过这队鬼兵并非馋鬼,而是众多运送物资的队伍之一。
鬼兵常年生活在诅咒中,日夜为火焰灼烧,不知道疲累,不知道饥渴,除了痛感外再无其他感觉。
千百年来,用于养活平民百姓与普通将士的五谷,灭蒙国三十万大军几乎从没碰过。
时间对灭蒙国三十万大军没有任何意义。
很多鬼兵过得浑浑噩噩,早已忘却了时间。
他们整日活在痛苦与仇恨中,只有极少数人还记得今天是每年一度的除夕夜。
眼前这队鬼兵的领队就是其一。
他叫赵殊锋,是灭蒙国第一南军三军五营副将,灭蒙国最强副将。
他每年除夕夜都会搞来几坛好酒和许令畅饮,今年突发奇想,于是搞来了大批物资,想跟五营将士饮个痛快。
很多军营都从附近诸国弄来了大批美酒,三军五营运送的物资是最多的一批。
负责押送的灭蒙兵身上披着冰蚕袍,这才挡住了阳光的照射。
一名灭蒙兵看着满车美酒,问道:“将军啊,我们今晚真打算将这些玩意儿喝光吗?”
鬼兵怕水,沾水对鬼兵来说比凌迟还要痛苦。
上千年来,鬼兵从不在雨天出行,从不去有河流的地方,也从不沾染酒水类。
满车美酒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人间美味,对于灭蒙国三十万大军来说却是世间最恐怖的东西。
赵殊锋坐在车辕上,望着远处一成不变的景色,悠悠说道:“老刘啊,以前你可是嗜酒如命,为了喝酒,连腹吞都敢当,怎么现在这么耸了?”
那名灭蒙兵嘿嘿一笑,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嘛。”
赵殊锋看了一眼身后酒坛,说道:“今天可是除夕,不喝点酒怎么过?”
那名灭蒙兵心想这么多年来,你不都是晚上跟我们吹牛、掷色子过的吗?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