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放心了。”
苏芷云不答话,只是绞着手中的帕子,低头垂眸。
叶亭贞又陪着苏直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最后言归正传,“不知先太子一事,太傅如何看?”
苏直虽称病不上朝,但毕竟耳目众多,总能知道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依老臣之见,不妨先遂了季沉,免得口舌之争,犯不着惹得文人士子舌诛笔伐一场。”
他又咳了几声,脸涨的红,“不过季沉也得意不了多久,咱们明里不殉葬,但是暗地里也可把那些人捉进牢里,由得自生自灭去。”
叶亭贞颔首,大拇指摩挲着白玉扳指,感受着细腻的触感光泽。
“太傅此言不差,本王也正有此意。”
他又招呼伫立在门外的下属,耳语几句。
像是极其满意的带着一抹笑意,似笑非笑,“怪不得本王还是看重苏太傅,时辰不早,本王也得回去处理政务,就不打搅岳丈养病了。不过病好后,岳丈还得替本王分忧才是。”
苏直点点头,背挺直了几分,“这是自然,这翁婿之间自是得尽心尽力。”
苏芷云也跟着叶亭贞起身,却被苏直叫住,“听闻芷儿病了些时日,不知今日可好些了?”
她停下脚步,“回禀父亲,芷儿身体已无大碍,劳父亲挂心。”
叶亭贞快步走了出去,没有停留,给了些空间予父女二人叙话。
“芷儿,你嫁入王府三年,却无所出,也该上些心了。若是王爷纳侧妃,你在王府可还怎么立足?”
他压低了声音,这本该是母亲跟女儿说的私房话,但苏芷云的母亲早逝,这责任也得他担上了。
苏芸云自进了宫,不出一年就诞下二皇子,恩宠长盛不衰。这苏芷云虽是强塞给叶亭贞的,但是在外人面前,二人也是相敬如宾,挑不出错来。
按理说,有子嗣这件事也是水到渠成,只是为何还没有动静?
苏芷云面色不变,福了福身,“王爷他……不会有侧妃。”
苏直听得此话,点点头,这样也好,管她有无子嗣,只要正妃依旧是苏家人,也无不可。
人一出去,门帘珠子打的噼啪作响,留得满室岑寂。
天色依旧昏暗,景安打着油纸伞走进正屋,屋檐下的雨帘成珠,打在伞上,淅淅沥沥。
沈荠瞅着他收了伞放在墙根下,肩膀濡湿一片,带着寒气进屋。
“快来烤烤罢。”
她起身搬来一把凳子,放至火盆的一侧,与她正对着。
景安落座,拍了拍身上的水珠,面色辨不出喜怒。沈荠早已习惯他这模样,活像被人欠了一吊钱,这样的人若是被抓住严刑拷打,肯定是铁骨铮铮的好汉。
她想到这,不由得笑了一下,惹的景安莫名不解,“方才去了一趟陈氏布庄,想买些白布过来,但掌柜的说布料涨价,让在下过几日再来。”
沈荠在火盆碳灰里埋了几颗橘子和苹果,她拿出火钳拨弄几下,火星子哔剥作响,落在人眼里,像极火树银花。
“公子没说是连云坊购买?按理说这布庄掌柜与我私交不错,不会如此行事啊。”
她是做蓝染生意,凡是织造,最少不得就是这布料供给,沈荠人爽快,会说话,又不拖欠款项,因此各布庄都会把原料优先给沈荠,他们也借了连云坊的光,生意日渐兴旺。
沈荠夹了一颗橘子,上面铺了一层炭灰,拿在还是有些烫,不由得惊呼一声。
景安一看立即伸出手从她手中接过去,两人手指微触的那一刻,都如触了电般,沈荠把手缩了回去,脸一霎时红透,像是颗待采撷的樱桃,红艳艳。
她如掩饰般又用火钳拨弄着炭火,景安则低下头剥着软塌塌的橘子。
这橘子被捂的久了,已经软透了。
他的手修长白皙,这灰粘在手上,也不甚在意,将橘子皮撕下五道印记,软塌塌的耷拉下来,露出黄灿晶莹的橘肉来。
“在下将实情全部告知,但掌柜的态度坚决,又跑了两家布庄,都还未开门。不知掌柜的库房还剩多少白布?”
他将剥好的橘子递与沈荠,露出洁白手腕,一道狰狞烧伤横在上面触目惊心,他用另一只手拉下袖子,遮住痕迹。
“若是寻常布料,还有三十匹,其余的还没查,但也能撑些时日,只要没有大单子,倒也不急。”
她将橘子掰开一瓣,轻轻放入口中,低着头慢慢咀嚼,汁水弥漫整个口腔。
这种吃法,果然很甜。
景安自五年前出了这档子事,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与沈荠共处一室看她吃着橘子,就像在做梦一样。
只是他不理解,也从未见过橘子还有这种吃法。
“你要吃吗?”
沈荠递过另一半,手指上也沾上灰来,景安摇头,皇室吃食讲究,尚且还有那么多礼节,这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