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俊吐过之后,煞白着脸昏厥了。
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章员外整个人吓傻了,呆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章夫人勉强保持着理智,扑到榻前握住章俊的小手:“孩子,你怎么了,俊儿!”
她颤抖这手,缓缓伸向章俊鼻下。
章俊依旧纹丝不动,但从他微弱的鼻息和温热柔软的小手,能感觉到人还活着。
至少,命还在!
榻边一片狼藉,全是章俊吐过的秽物,章夫人唤来心腹婆子给章俊换衣打扫。
等做完这一切,她定定的看向章员外:“你满意了吗?”
章员外如梦初醒,慌张之余,只想推卸责任:“你在阴阳怪气发什么疯,我难道不想俊儿好?”
“你想?”章夫人怒极反笑,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事前我再三劝阻,不准俊儿吃大油大荤之物。”
“你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觉得人家帝夫人的宽宏是装出来的,要报复你,故意折腾俊儿。”
“不听医嘱劝告,这下好了,俊儿好不容易苏醒,你折腾的他再度陷入昏厥!”
章员外动了动嘴,无从辩解。
他涨红了脸,憋出一句话来:“我看就是那狐媚女子骗了咱们,她压根就治不了俊儿。”
“大夫呢,不是下山请大夫去了,怎么还不来?”
“人才去一个多时辰,怎么可能来?”章夫人哭都哭不出来,面无表情,道。
“你要想让俊儿好起来,还能留这一命,赶紧去给帝夫人道歉,请求她前来给俊儿瞧瞧。”
“俊儿本就是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大夫不来,只能指望她!”
章员外一顿,脸色猛然沉下去了:“哼,你先前不是没瞧见,我跪下道歉,人家都爱答不理。”
“还趁机落井下石的羞辱我,我现在去除了送上门给人家打脸,她绝对不会帮的!”
他到现在身上都疼呢,更因为帝老爷那一脚,他半张脸着地,面上青紫了好大一块,连人都见不了了!
而且脸上磨破了皮结了一层小痂子,看上去狼狈极了不说,连说话都得小心点儿,不然扯着疼的很!
他的确有错在前,可那不是因为儿子的情况,悲愤交加才出手。
退一步说,帝老爷毫不留情,一脚把他从屋内踹飞到院子里,这口气也就出了。
哼,还叫他去道歉,凭什么?
章夫人深吸一口气,耐着最后一丝性子,道:“是你误会人家,要对人家动手在前。”
“帝夫人怀着孕呢,发怒难道不是正常的吗,俊儿命悬一线,生还是死拽在你手中,去不去也在你一念之间!”
章员外嘴再硬,也架不住事实摆在眼前。
他的视线,从章夫人铁青的面上扫过,落在榻上毫无人色的章俊脸上。
的确,章俊折腾不起了。
“你别这幅鬼见愁的样子。”章员外也是一股邪气别在心中,出不来又咽不下去。
看到章夫人那死人脸更心烦意乱:“我去就是,你在这守着俊儿!”
一路上,章员外不断打着腹稿,见了帝夫人和帝老爷要怎么道歉,怎么请求他们原谅。
还做好了被反驳拒绝后,继续恳求的话语。
可谁知道,他压根没能看到帝夫人和帝老爷。
小俩口不在偏殿。
问过北山观的道人,才知道他们去半山腰处理蛇群的事了。
“真费劲。”章员外心中憋着的怒火,差一点就忍不住了:“故意的吧,明知道俊儿情况不好,还下山折腾。”
回话的道人闻言,蹙着眉道:“章居士在说帝老爷和帝夫人?”
“可不是?”章员外愤愤不平又理直气壮:“我家儿子命悬一线,等着救命呢!”
客院发生的事,北山观的人几乎都清楚。
不外乎是帝夫人好心好意,救章员外带来的孩子,章员外没弄清楚事情之前,竟要对怀着身子的帝夫人出手!
要不是帝老爷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人家小夫妻心善,不继续计较就算了,这章员外还真是不要脸,有求于人的事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道人和他旁边的人极少见识章员外这般厚脸皮,神色古怪道:“菩涵道长亲自下令去寻别的大夫,算着脚程应该很快能到。”
说着,另一个道人忍不住提醒道:“章居士,你这火爆性子得改一改,不然再得罪了人家大夫,再下山就不容易了。”
“你,你什么意思,难道也以为是我的错?”章员外听出弦外之音,越发恼怒:“哼,我看你们北山观跟人家有首尾。”
“不然说什么初一十五不见外客,人家两口子却能住在这儿,哼!”
道人听到这话,脸色微沉:“帝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