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时候，傅行止接到个紧急电话，不得不先行离开。
离开时，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苏姝身上，薄唇动了动，还没说话，就被一旁的靳泽屹抢了先，推着往前走，上了直升机。
桨叶搅动空气的声音轰隆，苏姝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
只是看着男人的身影一步步远去，目光透过窗户，注视着他线条流畅锋利的侧脸。
以及。
那个，意料之外的，长达几秒的对视。
之前目光对视时，她都会下意识地移开视线。
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惴惴地，总有几分不安在作祟。
苏姝咬着牙没有转移视线，硬着头皮和男人漆黑的眼眸对视，然后，看着他眼底，慢慢地染上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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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景不断划过，短暂的海岛之旅以主角的提前离开而结束。
苏姝和楚瑶坐在靳泽屹车的后座，一左一右，中间隔着一段距离。
许是太过疲倦。车厢里没有人说话。
靳泽屹合格地充当着一个司机，只平静地注视着前面的路面，难得唇角绷得笔直，没有挂上惯有的笑。
楚瑶也很安静，闭着眼靠在靠背上，像是睡了过去。
只是。
苏姝的目光落在她搭在膝盖上无意识收紧的手掌。
手背上青筋浮动，微微跳动，昭示着身体的主人并没有睡着，甚至，心情也不太平稳。
隐隐地，苏姝总感觉心脏在跳，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止不住地有点心慌，在父母出事前的几个小时，她也是这样，无缘由地心里没底。
脑海里，男人匆忙离开的身影一划而过。
同时，指甲不小心划过手掌，角度刁钻，划出一道火辣辣的红痕。
苏姝咬了咬唇，偏头看向楚瑶，张了张嘴。
话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紧了紧，又失力松开。
摁开手机，点进对话框。
傅行止的头像像是那天看见的海的另一面，平静得像是一潭静水。
男人垂头帮她调整护目镜的画面，一帧帧地在脑海里放映，记忆太过清晰，她甚至能回忆起当时，扑撒在发丝上的热气。
和按压眼镜时，男人漆黑的眼眸。
心沉了沉。
苏姝一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一股脑地将自己的担忧发了出去。
随后又猛地右滑，退出界面。
目光顺着往下翻，快速地浏览过几条没有什么信息含量的消息。
骤然，在宋昭的消息上顿住——
日召昭：【姝姝……许湛，回国了。】
长指顿住。
犹豫着，最终还是落了下去，点进去。
上面是好几条关于许湛的消息，那时候她正在直升机上，睡了过去，没来得及看手机。
最新的一条是一张图片，很糊，像是趁对方不注意偷拍的。
像素糊得像是用上世纪座机拍出来的，但依然不掩照片主人的好看。
那股温柔体贴的气质简直要溢出来，男人垂头吹着咖啡，嘴角还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一如记忆里的模样。
就像，一切都还没变，她还是那个苏家小公主。
捏着手机的手指无意识地用力，紧紧地攥住边缘，指尖发白。
直到，不小心碰到按键，手机“咔”地一声熄灭，漆黑的屏幕上倒映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苏姝才从记忆中拔身而出。
吐出一口气。
手指从边缘移开，重新摁亮手机。
但其实一切都变了。
早就变得物是人非。
苏姝平静地重新点进宋昭的对话框，长按消息引用，一条条地回复，除了——
关于许湛的消息。
目光在那句看上去很刺眼的话上停住。
苏姝安静地看了好几秒，久到这几个字都快变成她不认识的模样，才深吸一口气，笼统地回了一句——
苏苏：【知道了。】
平静地退出去，点开黑名单。
长指轻轻一按，“许湛”就被放了出来。动作很流畅，没有一丝犹豫。
苏苏：【昭昭说你找我有事】
开头没有虚与委蛇的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有什么急事，不想带起任何纠葛。
发完消息，苏姝就摁灭了手机，合上双眼朝后靠了靠。
仰头倚在靠背上，眉头紧皱，脑海里的思绪却出奇地安静下来，只剩下傅行止那双平静漆黑的眼眸。
指尖微动。
过了会儿。
“呜呜”两声，放在大腿上的手机响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