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七斤多的大胖小子,朱元璋笑得合不拢嘴。
“儿啊,叫爹”,朱元璋乐此不疲地重复着,虽然他的儿子眼皮都没抬一下,饿了就哭,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
小家伙长得眉清目秀,很像妈妈。如果放到二十一世纪,二夫人可能算得上是一个终日沉浸在象牙塔中的女子,书卷气十足,书香、墨香让她感到莫名的温暖、踏实。她不争不抢,只要能读书,只要时而见到自己的心上人重八哥,便心满意足。
她自小接受封建伦理的熏陶,不觉得男人三妻四妾有何不妥。
她是个小脚女人,与夫人不同,与子薰不同。
自从孩子出生,重八哥每天都歇在这里,丈夫和孩子,他们仨是幸福的一家人,家中洋溢着欢声笑语,这是她渴盼已久的,现在终于实现,双眸笑出弯月的弧度。
为孩子起名是件大事,朱元璋咨询了李善长、冯国用等人的意见,反复思量,最终决定为长子起名为朱标。
朱元璋与二夫人一家人其乐融融,子薰受到前所未有的冷落,不是有意地,而是无意地忽视,是压根儿没想起来,然而,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深深地刺痛痴情女子的内心。
初为人父,激动得难以言表,朱元璋感谢上苍的垂怜,感谢二夫人生了这样好的孩子,在巨大的幸福感撞击之下,他忽略了子薰的感受。
子薰没有强装大方,前去道喜或者送些礼物,她清楚地体会到自己是一个外人,自己去了,只会给二夫人添堵,她懒得去做这样的事,她只想一个静静地待着。
满月酒过后,朱元璋才终于想起了子薰,才发现自己有一个月没见到子薰了。
爱情,对他而言,从来都没那么重要。
他重情重义,但整日与女子卿卿我我,耳鬓厮磨,他做不到,过日子就得有过日子的样儿。
三年前,冯国用带着弟弟主动来投,提出的第一条建议就是勿贪子女玉帛。
子女是指美色,玉帛是指财物。
他深以为然。
许久未见,恍如隔世,有些疏离。
子薰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迎接,没有想象中的热情,朱元璋微微蹙眉,难道是不高兴了?
“吃饭了吗?”朱元璋随口问了一句。
“吃了”,子薰轻声回答,随后屋内陷入一片寂静,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见。
两人都没说话,子薰垂眸看地。
“伤口还疼吗?”朱元璋在藤椅上坐下来。
“啊?”怎么突然问这个?子薰一脸茫然。
朱元璋起身想看一眼伤口,但又觉不妥,他不想过分亲昵,不想过早地把子薰据为己有,他想等子薰年龄大些,或许会有别的选择。
他愿意尊重子薰的选择,哪怕是离开他,他愿意守护子薰的幸福,包括她真正嫁人后夫家的幸福。
犹豫片刻,朱元璋把手放在子薰的额头上摸了摸,不烧,可能是好了。
“咱给孩子起名朱标”,朱元璋说着拿起毛笔写了两个字,“觉得怎么样?”
明朝的第一位皇太子朱标,子薰意兴阑珊,“好啊”。
“最近读了些什么书?”朱元璋见她不感兴趣,于是转换话题。
“没读”,子薰抿了抿嘴唇,“做了些绿豆糕,要不要吃?”
“好啊”,朱元璋很努力地没话找话,一家人在一起,不能无话可说。
朱元璋吃饭向来不讲究,吃什么都行,吃什么都香,胃口极好,从不挑食,为了子薰的成就感,他还是做出了一副大加赞叹的表情。
收到表扬,子薰脸上微露笑意,朱元璋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咱找了个女医过来,小云可能要成亲”,这是此次过来的主要目的,子薰身边不能没人照顾。
郭天叙出事儿之后,郜老汉心中隐隐不安,各种猜测、议论不见得是真的,可万一是真的呢,大云已经嫁给了朱元璋的部将花云,小云又在朱元璋的新夫人身边服侍。
平民百姓有平民百姓的生存策略,郜老汉左右思量,觉得风险太大,想把小云嫁到远处,远离是非之地,远离朱元璋的地盘,或许以后能和大云守望相助。
父母为孩子的盘算无时无刻不在进行,了为了孩子的平安幸福殚精竭虑。
借着满月酒的机会,郜老汉向朱元璋提及了此事,不着急,等过完年。
郜老汉的心思,朱元璋怎会不知,但他不打算强求,来去自愿。
“小云要走?”子薰急了,刚熟了,又换人。
“那个女医叫木槿,年龄和大云差不多,老实勤快,做饭也不错”,朱元璋连忙安慰。
子薰垂头丧气,她不喜欢陌生人。
第二天,子薰见到了木槿,眉眼低垂,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肌肤胜雪,吹弹可破,虽然只穿了一件普通的素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