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有些难受,叹了口气,“你受委屈了。”
何木香鼻子一酸,低下了头。
她还记得那天,老三老四学塾里要交束脩,婆婆说进屋拿银子,却不大会儿黑着脸出来了,劈头盖脸地冲过来给了她一耳刮子,骂她敢偷她的银子,要打死她。
婆婆的银子,她并没有拿,虽说之前几日,公婆都在霍家村,可婆婆不在家,她连公婆那屋的门都不进,怎会偷拿银子?
而且她也没有偷银子的理由啊。
婆婆就把矛头指向了霍力,然后又指向二叔子。
其实当时她心里的确是埋怨的,这些年她为这个家忙里忙外,说句难听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结果没了银子,却被诬赖成小偷儿。
她如何不心寒。
可婆婆并没有咬着她不放,就连最得婆婆看重的二叔子,都成了怀疑的对象。
那时候,她就没那么难受了。
只是说不委屈是假的。
但现在,婆婆说,你受委屈了,那股子怨气,立马就没了。
有时候想想,婆婆也是真不容易。
霍窈抱了抱方氏,又抱了抱何木香,说:“一家人没有过不去的门开,娘,我的嫁妆您尽管用,也不用帮我攒,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辛苦了半辈子,现在就该开始享福了。”
方氏被闺女的话暖到了,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得轻松,你二哥三哥四哥都还没成亲,你也还没嫁人,怎么享福?我也算是看明白了,我这辈子就是劳碌命,罢了罢了,过着呗。”
又能如何,还能不过了?
就算她想不过了,难道还能任由男人当家,让后娘和霍友学那对母子继续吸血?
以前老头子活着,看在他好歹养了男人一场,一忍再忍,现在老头子死了,这次赌债的事也就罢了,再有下次,不让她好过,谁也甭想好过!
方氏想通了,这精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关键发泄了一通也管用了。
只是看霍出学,依旧不待见得很,不乐意见他。
方氏精神再好,也终归还病着,所以顾怀海和顾湘,一直由霍力和何木香招待。
傍晚离开前,顾怀海进了屋,跟方氏说了一下霍窈一走这么长时间的缘由。
说完后,顾怀海叹了口气:“嫂夫人,霍窈当真是我家的福星,咱们家又欠了你家了。”
方氏知道闺女去了顾家的老家,只是还没来得及去顾家一趟,就出了小金库失窃这档子事。
直到今天闺女回来。
“所以说,家里要是有难处,嫂夫人就尽管跟我们开口,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家的事,就是我家的事。”
虽说方氏有备用的小金库,但回去后,顾怀海跟刘氏说了声,当天晚上,刘氏就让其妈妈来送银子。
而且还是五十两巨款!
方氏有点懵,看看旁边的闺女,又看看坐在不远处的其妈妈,不知道说啥好了。
霍窈倒没觉得怎么样,便跟她娘说:“娘,家里若是急用,您就留下,日后有了再还给干爹干娘,若是不急用,就让其妈妈带回去,等急用了再跟干爹干娘借。”
方氏点点头,“对,银子你带回去,家里有应急的。”
其妈妈说:“这是夫人赠给咱家的,不用还。”
方氏心动了,不用还的银子,不要白不要啊,方氏搓了搓手,正要问真不用还,一抬头就对上闺女似笑非笑的眼睛,愣了一下。
莫名地,到了嘴边的话,就给咽了回去。
“你,你还是带回去吧,不用还也不要,不要。”方氏内心是想要的,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啊,虽说她有备用的小金库,可那是给闺女攒的嫁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补回来。
而现在有了五十两,不但闺女的嫁妆充足了,她的金库也充足了。
可是,可是当着闺女的面,她愣是伸不出手啊。
所以,方氏咬了咬牙,让其妈妈把银子带回去了。
其妈妈心里笑开了,论年龄,她比方氏还多吃了几年的盐,适才母俩的小动作,并没有瞒过她的眼睛。
方氏的心思都在脸上,可却因为霍窈,老老实实地把心思打磨掉了。
看来用不了多久,霍家这个家,就由霍窈当了。
其妈妈捧着银子回去后,将这事跟刘氏和乔氏一说,二人面面相觑,也纷纷笑开了。
刘氏说:“我为什么那么喜欢霍窈,就她这性子,如何不让人喜欢?”
乔氏也感慨道:“霍窈的性子,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谁能想到,霍家养出这么一个好女儿。”
同样都是女儿,看看霍窈,再看看顾湘,顾湘还比霍窈大两个月,实在是天差地别啊。
说起这个,刘氏也颇有些感慨,可不是嘛,方氏那般的性子,居然能教养出霍窈这般一个女儿,实在匪夷所思。
霍家不收银子,刘氏第二天就置办了一车的粮食瓜果,送去了霍家,又去马郎中那,给霍窈多拿了几服药,又准备了些补品,送去给霍窈母女补补身子。
当天晚上,老二和老三老四回来了。
自打方氏生病后,霍文就隔一天回来一次,老三老四本不愿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