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丫觉得他有些胡思乱想,将他拉到廊下,指着那堆活计,“喏,将这些活都干了,省得你胡乱猜测。做生意呢,就跟人生一样,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但是呢你记住,”
她一手拍在李天齐的肩上,“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酿的酒终有一天会被人知晓,名扬天下。”
李天齐笑:“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桂丫促狭地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李天齐:“想听真话。”
“真话就是——”桂丫仰头看天,手指打了几个旋儿,“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
李天齐叹口气,“你还是不相信我。”
“都说了,以后的事说不准的,不是不相信你,咱们好好把当下的生意做好就行。”
“可是,我想向你证明,我真的可以做到。”李天齐说完这句话,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鲁莽了,眼睛不由自主看向地面。
桂丫忍着笑,“好啊,那你给我酿出来这世上最美味的酒来。”
“好!一言为定。”
桂丫心情很好,酒铺里面生意不多,她也早早回了家里,带上针线筐,往雷漪房间去坐一坐。
雷漪在这边住了个把月,病情没有继续恶化,反而精神头好多了,每天能多看一会书了。
海棠高兴得不行,觉得这里真是个福地,住上一年半载的,说不定大小姐的病就好了。
桂丫坐在门口,晒着太阳,哼着小曲,在花绷子上绣花。
雷漪从书上抬起眼睛,饶有趣味地看着桂丫,笑问:“听说最近酒铺的生意差了不少,白姑姑整日发愁,你怎么还如此开心?”
桂丫脸颊一红,“生意好坏,这日子都得过,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不如开开心心的呢。”
雷漪对着海棠笑,说:“怕是另有缘故。”
桂丫低了头,“能有什么缘故?我就是这样乐呵的人。”
雷漪吟了两句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桂丫听不懂,“什么树枝稀啊稠的?”
海棠常年跟在雷漪身边,很快就懂了主子的意思,一主一仆对视一笑,桂丫更疑惑了。
看着雷漪房间里一大排的书,桂丫心生仰慕,“雷漪姐,你读这么多的书,一定懂很多道理吧?”
“也不尽然,许多人读了许多的书,却还没有你活得通透呢。”
雷漪很欣赏桂丫这种乐观坚韧的心态,她妹妹雷汀身上也有类似的特点,这样的心性能够帮助她们度过人生中的很多难关。
桂丫眼里透出仰慕的光彩来,“可是读书多的人,身上就有一股书卷气,清清透透的,就往那一站,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说,就吸引了人的目光。”
雷漪又逗她:“你说的应该不是我吧?”
“是你,就是你,”桂丫走过来,撒娇请求:“雷漪姐姐,你读书多,学识广,帮我取个名字呗,我的名字是我生父随口取的,十分草率,但桂字我还挺喜欢。”
雷漪想了想,让海棠研了墨水,在纸上写了几个名字,供桂丫挑选。
桂丫一一问了含义,最后选了“今桂”这个名字。
“好听!寓意也好,写起来也简单,雷漪姐你真是大才女!”
桂丫得了新名字,立马就学起来,直练了一下午,以后签字画押什么的,就不用按手印了。
“以后桂丫就是我的小名,我的大名叫白今桂!”
天气越来越冷了,小白一家全家人的心思都放在了一个人身上——三羊。
三羊要下场考试了,童试的第一场,县试,由本县县令主考,通过者才可以参加下一场府试。
本来县试一般在开春的时候就考的,但今年由于应考的学生较多,考生年纪跨度也大,何县令就在秋冬之际额外安排了一场。
何景新等年纪大的,参加的春天那一场,和魏离等人都过了府试了,三羊这些年纪小一点的,被安排在秋冬这一场。
魏老夫子对三羊寄予厚望,还给他取了个大名——白皓旸。
皓为明亮、洁白之意,五行属木,旸谐音“羊”,为日初升之意,五行属火,水润木,木生火,魏老夫子是翻遍了书本,最后才选定这两个字。
为此,白建章和罗惠兰还专门备了礼品上门感谢,魏老夫子高兴得好像自己孙子要考试了一样。
全家人都十分重视三羊这次考试,大牛二狗全都很自觉地不去弟弟房间打扰,云团也将小狸花给看管住,不让它去三哥房里捣乱,甚至雷漪,还专门挑选了一套书给三羊。
“这些书在县试的时候很有用处,你回去读一读,有益无害。”
三羊抱着书喜滋滋地回去了。
临行之际,全家人一起送三羊去考场,白建章夫妻两个嘱咐道:
“尽力就好,考上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