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毫不示弱道:“师兄在杭州就没碰到有趣的人吗?若是师兄再独身一人下去,会被长辈们催着相亲的。”
移花素来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宫主与总管到了一定年纪还未成亲,总是要接受长辈们的相亲。而似唐青枫与苏小白如此友好的关系,双方还少不得互相推诿,拿对方还未成亲做借口逃避,甚至亲力亲为给对方张罗相亲的事宜。
苏小白也就自然而然拿唐青枫做了挡箭牌:“少宫主也还没有成亲,我何苦去急。”
回忆了片刻苏栾强迫倒给自己的八卦,苏怀墨又道:“少宫主大约快了,师兄再不准备的话,萧曼声前辈与子桑宫主真的会给你安排相亲了。”
“……”
苏小白罕见地揉了揉眉心,没再接苏怀墨的话,只僵硬地扔下五个字:“好好看烟花。”
于是苏怀墨轻笑一声,不再揶揄这位因相亲而语塞的大总管,静静地欣赏由海边冲天而起的昳丽烟花。
看着看着,苏怀墨忽然涌起了一个唐突的念头。
他很想带那位女子来一遭移花,在照影亭之中、在这烟花绽放的夜晚,和她一起合奏一曲《醉渔唱晚》。
除夕早早就睡下、没有守岁的裴湛,在翌日的元旦很早就醒了。
这几日没有安排多余的事情,连从龙卫的同僚都纷纷在幽夜城庆祝新一年的到来,更别说隶属朝廷的皇城司。
于是自觉无趣的裴湛发了会儿呆,便决定配上刀,在城里巡逻一遭。
谁知刚走出家门没多久,高墙之上便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裴湛闭了闭眼,黑着一张脸在这人出声之前猜出了他究竟是谁。
果不其然,虞京弈趴在墙头,活像个登徒子,用百无聊赖的口吻对她说:“今天可是元旦,湛湛你都不休息的吗?”
裴湛止住脚步,差点没把刀鞘甩出把某人打下来。
但事实上她也只是抬头望他,“就算是休息,我也不知道去哪儿,还不如巡逻巡逻。”
“去江南啊。”虞京弈脱口而出。
裴湛则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以眼神询问他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去江南。
虞京弈顿了顿,随即端起一副公子如玉的翩翩模样,柔声道:“白乐天曾如此夸赞江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他文绉绉地拽了这一句文,接下来马上就暴露了自己的险恶用心:“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若不走一遭江南欣赏欣赏风景,岂不可惜?”
这一连串的话听下来,裴湛不得不承认,虞京弈很有上街叫卖的潜质。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只是她也摸不准虞京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手一抱,似笑非笑道:“我可记得某个人曾经告诉我他是上京赶考的学子,怎么不好好温习还有闲心跑去江南游山玩水?”
虞京弈心虚地摸了摸鬓角,“……这不,落第了嘛。”
裴湛翻了个白眼。
眼前这厮却毫不心虚,他不知从哪里附庸风雅地掏出一把折扇,一下子抖开了,在胸前摇来摇去,还对她大言不惭地说:“秋闱都过了,可却毫无消息,我这落魄书生可不就只能寄情山水了……怎么样,裴大人要与我同游吗?”
虞京弈朝裴湛抛了个媚眼,裴湛一阵肉麻,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总觉得上面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裴湛嗤笑一声:“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毕竟自己担上的公务在身,当谁都和他一样逍遥自在么?
可惜这话说了没多久,她就被虞京弈拐上了到江南的船。
年关前后,正是漕运最繁忙的时候,不知虞京弈钻的什么空子,竟真给弄来了单独的一只小船。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虞京弈摇头晃脑地念了一句前蜀宰相韦庄的词,下一句是“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于是他顺带瞥了一眼身边的佳人……裴湛,忍不住说:“湛湛,难得出来玩一趟,高兴一点嘛,你在想什么呢?”
“总是想那些复杂的事情,迟早有一天你的脑子只会剩下无尽的琐事。”
裴湛:“……你哪来的船?”
虞京弈但笑不语。
裴湛琢磨了一下,反应过来。
“哦,也是,你既然搭上了十二连环坞,只是借一艘船又有什么难的。”
“湛湛,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虞京弈痛心疾首地说,“这时候怎么就不能夸我一句神通广大了呢?”
裴湛见他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翘,浑身洋溢着一种“快来夸我”的气息,心里笑骂一句什么毛病。
她不理他,扭过头去看风景。
这江湖人的确是有江湖人的门路。
南方的江南与北方的开封很是不同。
深冬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