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对原身的记忆有些模糊,更多的是像个人简历般走马观花呈现原身的成长曲线。只有大事件,小细节很多是不知道的。
幸好穿越来后需要应对的亲近之人是个六岁的孩子,不然肯定很多生活细节没法解释。对于周婶子这些村里人,一句家遭大难,性情大变即可遮掩过去。
看着拦住自己去路的猥琐男子,苏溪搜刮完自己贫瘠的记忆,都没有这么个影子。
苏溪也就当偶遇街边小混混,作冷处理,绕道而行。
“哟嘿,才几天就不认得啦?”
两人在的地方行人较少,路边有几个才占位的妇人,正拾掇着自己带来的土货,瞧见热闹不由凑上来。
有个认识猥琐男子的,义愤填膺指着他骂:“你个小瘪三,到处拦着小姑娘调戏,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说着过来拉苏溪到身后,安慰她别怕。
苏溪顺从地躲到那妇人身后,对她感激一笑,更惹起了围观人的可怜之意。
没办法,苏溪身子亏空得厉害,此时跟个纸片人没两样,柔柔弱弱往那一站,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小混混凑上来嚷嚷,“老子的事你也敢管,等会让你没地摆摊!这娘们可是我的相好,你管得着么你!”
“我呸,也不看你自己是什么脏的烂的就贴上来,污了闺女的名声,小心雷公劈你!”妇人张口就来。
苏溪透过妇人的肩头瞧着那个小混混。
身高估摸在175以上,一身绉绉的短褐挂在身上,鸡窝头下是一张染着青黑的脸,看不清五官,只那黑眸子滴溜溜地在苏溪身上转,一股子猥琐劲。
“老子不跟你个老婆子废话,再挡路老子踹飞你!”
“你倒是来啊!”妇人被激起了气性,叉腰往前挺了挺,打定主意这泼皮今个要是碰她一片衣角,她能哭倒安远镇的城墙。
附近的人也看不过眼,纷纷谴责混混,力挺两人。
“不就仗着偶尔给大户人家跑跑腿么,有啥好炫耀的!”妇人趁热打铁,“别以为人家少你不得,随便往城隍庙里吼一嗓子,比你机灵的都有,却没有你这般油滑的……”
“还什么相好,知道人姑娘家在何处,姓甚名谁不?打不死的苍蝇,见人就叮……”
“个老子的……”混混也怒了,“这娘们姓苏,住在青田村,她家爹上个月死了,现在就剩个弟弟,你问她是不是?”
众人一静,下意识看向苏溪。
苏溪也是满脸震惊,大概真的遇上熟人,可是她还是没印象啊……
混混以为苏溪怕了,嘿嘿一笑,“你要是不跟老子走,可别怪老子青天白日的讲与你在小树林的这这那那的事……”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默默远离了些。
拔刀相助的妇人感觉惹了一身晦气,尴尬地问苏溪,“闺女啊,你真跟这混子……”
“绝对没有的,大娘!”苏溪斩钉截铁反驳,要是再不辩白,她名声可就毁了。虽然她没想在这个世界谈婚论嫁的,但背上这种绯闻她才不愿意,又不是怨种。
苏溪越过妇人上前,直视混混,“我不记得与你有过交谈,但确定与你毫无瓜葛。我的确是青田村的苏姓人士,那又怎样?只现在,这周遭十来余人皆知我的来历与经历。可就能代表我与这十来人有更深的交情吗?”
“哼,别怪老子!”那混混手心一翻,露出一枚银手镯,“五日前可是你亲手送我这只手镯的,还告诉老子这上面刻着你的小字,还想抵赖?”
那手镯圈口倒是正合适苏溪的手腕,表面是普通的福字花纹,内里确实有个地方刻了个字,不过大家都不认得。
苏溪这个角度也是看得到那个字的,繁体字,倒也像是“溪”,她心中咯噔,表面却是不显。
“我母亲缠绵病榻多年,父亲也意外身亡,如今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我要是有这么只手镯,早便当了换钱,也不至于自己前两天还饿晕过去……”
苏溪摸了摸眼角,“要不是我家邻居周婶子心善,给我喂了热粥,还把家里不舍得的鸡蛋与我补身子,我怕也是跟着爹爹去了……”
围观的人一听,不免又动摇起来,觉得这小姑娘说得有理。青田村他们是知道的,算是偏穷的村子,饿死的事少,但给长大的闺女打银手镯的事倒没听过。他们这种人家顶多给家里满月的孙子打对银手镯,辟邪挡灾。
“可不就是你给老子去当的!”混混啐了一口,“老子念你可怜,特地给你留几天。本想等着过几天码头有船下来,给你去富商那转转,看能不能多换几个钱。哪想你转眼不认人了!”
众人又看向苏溪,这混混咋还有良心来着?
苏溪轻“嗤”一声,“这当真是我的东西,我还有不认的理?你看我是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家吗?我要是把手镯与了你,不得天天巴巴地等你送钱来吗?还会和你脸撞脸都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