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久久无言,久到姜止将所有东西准备好,倒入药臼,才听到他幽幽说出一句。
“阿止,我送你的礼物,可拆开看过?”
闻言,她眸光闪了闪,面不改色盖上药臼,擦净手上沾上的汁水,轻轻摇了摇头。
旋即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歉意。
“近日太忙碌,还未来得及拆开看看。”
宣承没说话,他听得出姜止话语中的疏离。打从一开始,她就拒绝他所有的示好和接近,不留一点亲近的余地,却又恰到好处留有一丝交际的空隙。
该说不说,姜止在人际方面,处理的倒是妥当。
不过……
他目光幽幽移到她白皙瓷嫩的小脸,若有似无扫过她略有些红肿的唇瓣,眼底暗色一晃而过,嘴角翘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其实那红肿十分不起眼,若不仔细打量,是看不出的。
早些时候,凌斐恣看到她从芷苑出来,一门心思全在她为何一大早出现在芷苑,全然未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
不然,她怕是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
掩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
“不打紧的,”他牵唇笑了笑,偏开目光,盯着突突冒热气的药臼,轻声道,“左右是个小玩意,拆与不拆,不重要了。”
阿止不拆,也遂了他的意,到时,才有好戏看。
姜止觉得他话怪怪的,又听不出哪里怪,又逢药臼噗突声不断,便转身拿过湿抹布盖在其上,小心拎到一旁,往汤碗里倾倒。
滚烫的汤药暴露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升起浓密的水雾,模糊了她眼前的视线。
驱寒汤熬制完,她算着时间,谢宁川那边也差不多醒了。
“阿止。”
姜止闻声转过身,见他端着一盘点心来,放下药臼。
“正巧我这点心也好了,你尝尝味道如何。”
她推拒不了,点了点下颚:“好。”
软糯的点心入口,没有想象中的甜滋滋,有的只是满口的糯粉。
不动声色将咬了一口的点心放下。
“嗯,味道不错。”
宣承看着她端起驱寒汤,冲他微露笑意,离开后厨。
那被咬了一口的点心静静躺在案上,他垂眸看了一眼,倏地笑起来,也拿起一块放入口中,神色不明,呐呐道:
“阿止,你的表情没藏住哦。”
舌苔火辣辣的感觉刺激味蕾,咽入腹中的,宛如一团火灼烧着,他却无知无觉。
指腹抹去嘴边的糕屑,温润的面庞陡然阴厉起来。
“算算日子,你也该察觉了。”
……
姜止去送驱寒汤,自是没送成,在月洞门下被凌斐恣拦下,冷着脸不放行,她实在无法,也不想同他生口角,由着他抢过去。
回了自己院子,想到宣承的话,视线转向妆奁台上,绑着红绸布的礼盒,几番犹豫,还是选择不去拆开。
罢了,改日寻个由头退回去吧。
扶着妆奁台坐下,不自觉看向镜中的自己,脑子里还在想味觉消失的事,忽觉镜中的自己看着有些不同,倾身仔细相看,才发现自己的嘴有些发肿,却不明显。
她的嘴怎么肿了?
醉酒后的记忆找不回一点,只隐约闪过零碎的画面,组不成回忆。
蓦的,某个零碎的画面叫她双眸瞪大。
朦朦胧胧中,似有人弯腰靠近她,温热的气息扑在面门,痒痒的,唇上印上某种柔软的感觉。
姜止噌的站起来,圆凳在地面拉出长长的刺耳声,她惊吓的脚步错乱,自己绊住自己,咚的跌在地上。
那是什么?!
她惊恐地摇着头,心里不断告诉自己那是错觉,是一个荒谬的梦。
昨夜她宿在芷苑,芷苑中除了她,就剩谢宁川了。
不,不可能的,定是她的错觉。
姜止慌乱扶起圆凳,磕绊着站起来,神经绷得紧紧的,脑袋更是糊成浆糊,完全思考不了一点。
昔日朝堂上搅弄风云的太傅大人,头一回慌乱无措,脸颊飞上一抹霞红,好不惹眼。
“扣扣。”
冷不丁听到敲门声,姜止吓了一跳,嗓音都跟着颤了颤:“谁?!”
门外的程伯察觉她声音有异,眉心微蹙:“是我阿止,你怎么了?”
知道外面的是程伯,咚咚乱蹦的心脏逐渐平静。
姜止深呼一口气,敛下面上的不自在,转动脚步过去开门。
程伯狐疑打量她:“阿止,你脸怎的红了,可是发热了?”
“没有,”她略有些心虚,不敢直视他,“许是屋里太闷。”
程伯不疑有他,续上方才想说的话:“哦对了,宁妃娘娘出宫省亲,碍于王爷还在幽禁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