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诧异、错愕,他愣在原地,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谢氏将永昌侯的模样看在眼里,她眼底全是喜色。只是,到永昌侯面前时,她脸上喜色褪去,转而换上了一副担忧的模样。
她伸手,轻轻地挽住永昌侯的胳膊。
“侯爷,你别吓唬我了,这什么都没有啊。侯爷,你不是还陷在噩梦里,没回神呢?”
“这不可能。”
“侯爷,你是不是接连几日做噩梦吓到了?”
缓缓抬手,拿过永昌侯手里的剑,谢氏一边拽着永昌侯往回走,一边叹息感慨。
“侯爷,别管是美梦还是噩梦,梦就是梦,做不得真的。至多,咱们也就把这噩梦,当个不好的兆头,多防着两分就是了,侯爷可别多想。”
谢氏的话,让永昌侯心头一颤一颤的。
“不好的兆头,防着点,不好的兆头,防着点……”
永昌侯一连念叨了几遍。
想着噩梦里,老太君撞香案时额上的血,想着夜晟泽和夜晟澜被刺穿心口,死不瞑目的模样,想着谢氏为了护着他,替他挡剑,倒在他怀里,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永昌侯胸腔里,火气蹭蹭地往上涌。
永昌侯的模样,谢氏都看在眼里,瞬时,她挽着永昌侯的手,都更用力了些。
她惊慌失措地摇头。
“侯爷,我就是随便说说,什么兆头不兆头的,这事更不可信,侯爷别多心。侯爷放心,别管什么时候,我都陪着侯爷,就算真有恶人要作恶,我也会护着侯爷的,谁让侯爷对我好,护了我这么多年呢?”
谢氏笑盈盈地看着永昌侯,眼里满是深情。
这眼神,更让永昌侯发疯。
那种失去的痛苦,在心头蔓延,下一瞬,永昌侯一把从谢氏手里把剑抢过来,扭头就往外冲。
“侯爷,你要去哪?”
“泽霈苑。”
“这么晚了,侯爷你去泽霈苑做什么?”抓着永昌侯,谢氏急切地发问,话音落下,她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恍然,“侯爷,你做的噩梦,不会与晟泽和沈青竹有关吧?”
永昌侯没有回应,他甩开谢氏,加快脚步。
谢氏在后面,急得直跺脚。
“侯爷,梦就是梦,做不得数的,侯爷怎么能当真?晟泽纵然不喜欢我,对侯爷态度也冷,可他是有孝心的,才不会做伤害侯爷,伤害侯府的事呢。沈青竹……她就是一个弱女子罢了,晟泽护着她,却也盯着她,她还能掀出什么浪花来?”
永昌侯依旧没吭声,他脚步也没停,不消片刻,他就没影了。
看着空荡荡的主院,谢氏一脸笑意。
隔壁偏厅,守夜的李嬷嬷听到动静,急忙过来,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谢氏一眼,见谢氏点头,李嬷嬷心领神会。
“夫人,侯爷这么冲出去,怕是要出事,要不咱们跟过去瞧瞧?”
“替我找身衣裳,咱们这就过去。”
“是。”
李嬷嬷应声,她和谢氏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同时低头垂眸,眼底的笑意如出一辙。
一边往房里走,谢氏还一边不咸不淡地吩咐。
“对了,等一会儿泽霈苑闹起来了,你记得安排个人,往寿康苑那头报个信,就说侯爷做了噩梦,觉得兆头不好,去找夜晟泽和沈青竹了,咱们拦不住,让那死老婆子赶紧想个办法,劝劝侯爷。省得咱们不吭声,到时候,那死老婆子又觉得是咱们挑事,怪到咱们这来。”
“老奴明白。”
“嗯。”
这几日的布局没白忙活,谢氏心里满意极了。
也没多耽搁,她急忙收拾去泽霈苑。
泽霈苑里,夜晟泽和沈青竹都还没睡呢,他们两个正坐在桌边上,对着老太君送来的两大碗补汤,大眼瞪小眼。
这已经是第三日了。
自从沈星染来,刻意接近夜晟泽,又跑到泽霈苑里,跟沈青竹说了些有的没的,薇璐无意间说漏嘴,让老太君知道了,老太君就开始往他们这边送补汤。
每日的花样都不一样,但无一例外,全是滋阴壮阳的好玩意。
碗碗大补。
这要是真喝了,夜晟泽怕是能补到把血流干。
心里琢磨着的,沈青竹看着桌上的补汤,抬眸看向夜晟泽,扯着嘴角干笑,“夜将军,在老太君眼里,你挺虚啊?”
夜晟泽不以为意,“咱们彼此彼此。”
“谁跟你彼此?”沈青竹睨了夜晟泽一眼,“我是无辜的,我明显是被你连累的。”
“夫妻一体,补汤面前,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无辜的。”
“你……”
“夫人先请?”
沈青竹听着夜晟泽的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夜将军,夫人是假的,人却是真的,夫人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