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门前的岔路口,姚兰溪下了活车。
王兴汉把自行的脚架给架起来。
“姚书记等我两分钟,我进屋去拿。”
“两分钟够吗?”姚兰溪的口气倒也不是想看笑话,就是单纯地想调侃。
王兴汉朝她嘿了一声。
这大概就是在姚兰溪的办公室里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但是怎么看都在心虚所带来的后果。
她大晚上的跟着王兴汉回家,需要一个借口。
就和几十年后,那个用烂掉的梗:我家的猫会后空翻。
所以,那些个女孩子就会很认真地说,“我也不想跟他回去啊,可是他家的猫会后空翻呢!”
套用到姚兰溪的身上,就变成了:我也不想跟他回来,可就是想看他拿不出羊乳蚕丝皂的尴尬样子。
姚兰溪撇着嘴,手扶着自行车坐垫,心说,别说两分钟,二十分钟我都等得。
王兴汉前脚进院子,老大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旮旯的,突然扑出来,就在王兴汉的身上各种蹭。
先是在王兴汉身上闻。
接着拉着王兴汉总想把他拖到什么地方去。
随后便拿手臂吊在老二的脖了上,嘿嘿嘿地笑。
老大急切,也很猥琐。
“水都兑好了。”
“洗澡,洗澡!”
“边洗边聊。”
王兴汉说,“洗什么澡,我事情还没办完呢!”
王兴汉从堂屋里从仅剩的几盒手工皂里拿了一盒出来。
这本来就是留给自家人用的。
所以才在当中加了特殊的材料。
这也算是突出了姚兰溪的特殊性吧。
看到老二往院子外走。
老大跟了一段,出门就看到一人一车的影子。
老大眼贼,可能是那几年在深山老林里练出来的。
“老二,你先忙。”
“姚书记慢车。”
“老二我等你。”
老大的声音就像从嗓子里哈出来的气。
王兴汉没有骑车,而是推着自行车,把盒子递给姚兰溪。
姚兰溪先是有点意外。
依旧是竹子做的香皂盒子。
她拿在手里掂了掂,心说,该不会是市面上卖的香皂,他放在盒子里充数的吧?
打开了盒子,将手感滑腻的香皂拿到眼前仔细看了一眼。
圆圆的,表面很糙,甚至不如刚出笼的馒头。
但也正因为如此,手工的痕迹才更明显。
姚兰溪较劲地把香皂放在鼻子前闻闻味道。
乳香味很明显。
同样在证实着王兴汉说他给姚兰溪做的要更特殊这句话的真实性。
姚兰溪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像是被王兴汉牵着鼻子在走似的。
她现在有种打赌输了之后的感觉。
如果王兴汉现在是一脸获胜的得意,甚至在姚兰溪的面前略带挑衅,姚兰溪可能都是能接受的。
可王兴汉偏就是一副云淡风轻不在意的样子。
王兴汉说,“普通香皂用来洗身上,可能都会觉得干。”
“特别是冬天,也许还要起壳。”
“又干又痒。”
“蚕丝皂里加了果核油和橄榄油,再加上羊乳,用来洗脸,也很温润。”
姚兰溪绷了一下人中,把那微微泛起的笑给憋回去。
为什么会想笑呢?
大概是这一块手工皂的特别,让她觉得自己被特殊对待了。
她其实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对我这么特别。
但是又特别怕听到王兴汉吱吱唔唔,或者是什么她不想听到的答案。
索性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声,“谢了!”
很平静,没什么感情的样子,有点硬装,姚兰溪在想是不是太没礼貌了一点,她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再在这香皂上再做过多的纠缠,“你大哥……他好像很粘人的样子。”
呃……姚书记,你岔开话题的方式过于生硬了……王兴汉心中吐槽,但嘴上却说,“以前是我粘着他。”
“我小时候那些小孩子的东西,都是他拿着工具给我手工做出来的。”
“小时候,我就是我大哥的跟屁虫。”
“他去哪儿,我就跟到哪!”
“后来,我要跟他上战场,还被他揍了一顿。”
“他穿着绿军装,带着大红花出发。”
“我躲在屋里边哭边赌气。”
“等到大哥都走远了,我才从家里跑出来,一路跟着追。”
“一边哭一边喊,大哥,你要活着回来。”
姚兰溪听着王兴汉的声音明明是笑着在说,可是姚兰溪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