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然自是不会真的同秦林计较,况且,他心知肚明,定是有人趁他不备,悄悄地在暗处苛待了秦澜山,这才会让秦澜山的旧伤复发。
此事若是追究起来,还是他这个大理寺卿的过错。
至于是何人在暗中下手,不用想也能猜到,定跟恒王那边脱不了干系。
“三公子千万不要这么说,侯爷在大理寺的牢中受了苦,本官这个主官也是有责任的,只是让本官没想到的是,那人的手竟然伸的这般长,连我大理寺的人也有笼络,看来本官要找机会,好好地查一查这件事,也好知道,那人是将什么模样的鬼安插在本官的身边。”
孟子然此话虽说的隐晦,但是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自然是听明白了。
秦璃搀扶着父亲,看向孟子然:“孟大人是公正无私之人,不管是对朝廷还是对皇上,都是忠心耿耿,不然也不会被皇上委以重任,与三司共同调查鬼哭谷一役的真相,如今,真相虽然还没有完全查出来,但家父身上的污名也算是清除的差不多,不然皇上也不会放家父出来,不是吗?”
“朝堂上的事,阿璃只是一个后宅的普通女子,不太懂,但阿璃觉得,后宅的管理应该与衙门府宅的管理相差不大的,按理说,大人作为大理寺的主官,属下诸位官员的行事应该是以大人您马首是瞻才对,但眼下,却有人在暗处吃里扒外,那人明知道家父身份特别,也清楚的知道家父身上背负的重重疑云,但依然在大理寺的牢中对家父暗中下手,若是家父身体并非强壮之人,或者是皇上的旨意下来的再晚一些,只怕家父的生命安全还会遭到威胁,到那个时候,若皇上治罪下来,怕是孟大人您就算是再冤枉无辜,也是会首当其冲的。”
“前几日,户部尚书到底是怎么丢掉官位,惹了皇上震怒,想必不用阿璃多言,孟大人心里也是有数的,咱们的陛下是个性情难以预测的人,有的时候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有的时候,却是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阿璃也是为了大人您考虑,才会在此多言,希望大人回去后,好好的查一查您的大理寺,千万不要养了一心二用的小鬼在身边,闯下与前几日京兆府尹姚大人和户部尚书一样的过错。”
孟子然可不敢低估眼前的秦璃,如果这丫头当真如她所言,是个不懂事的后宅女子,只怕也不会得到魏王的另眼相待。
所以,面对她的提醒,他自然会更加上心。
再目送走了孟子然后,秦林看向小妹:“阿璃,你刚才旁敲侧击的提醒孟大人,真的是完全出于为他好的原因吗?这位大理寺卿,在京中也是颇为出名的,油滑老练,宛若狐狸,虽说父亲在大理寺的这段时间,也受了他一些照顾,但他却因不查害的父亲旧伤复发,这笔账,就算是父亲阻拦,也是能记到他头上的,你不必对他这般好,这些老狐狸们,精明起来怕是无人能敌。”
秦璃配合着三哥将父亲往侯府中搀扶。
同时回答着三哥的话,“你我皆心知肚明,父亲的旧伤复发,定是纪衡在背后做的手脚,你我都能想到的事,你觉得他孟子然会不知道?”
“听他刚才的语气,是不想同纪衡在明面上撕破脸,就算是知道自己的大理寺已经被纪衡渗透,也想要糊里糊涂的糊弄过去,但,他想要糊弄,也要看我答不答应,父亲身上的旧伤复发,和这段时间在大理寺牢中吃得苦,我也不能让父亲白白受了。”
“正所谓刀剑没有砍在自己身上,永远都不知道有多疼,孟子然想要躲避,那我就偏要点明他,让他避无可避,他如果不想步上前户部尚书的后尘,就必须大张旗鼓的在大理寺中好好彻查内鬼,只要他一有动作,纪衡那边就会收到消息,到时候这二人,就算是不会关系交恶,这心里,定会埋下不小的疙瘩。”
“我就是要让纪衡慢慢的与这些朝臣们渐渐离心,让这些手握权力的朝臣们明白,咱们的这位大皇子为了自己的利益,随时都能将他们推出来当替罪羔羊,这样的事发生的多了,他们自然也会看清楚纪衡的真面目,到那个时候,我看还有谁愿意诚心诚意的为他纪衡办差,谁还会对他成为储君而出一把力?!”
“杀人诛心,真正的作用是在‘诛心’上,我虽说现在还不能完全扳倒纪衡,但是,只要循序渐进的找到机会攻击他的软肋,天长日久,定会达到我的目的。”
秦璃说到这里,就抬起头看向父亲:“爹爹,女儿不会让你在牢中白白受苦,更不会让五万定北军白白惨死在鬼哭谷中,还有二哥的仇,女儿都会向那个真正的元凶讨还回来。”
秦澜山看着目光坚定的女儿,又是欣慰又是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发顶。
随后在秦璃和秦林的搀扶下,秦澜山去了次子的灵堂。
看着曾经最活泼好动的次子如今变成了一樽黑黢黢的棺木静静的躺在那里,无知无觉,秦澜山就再也控制不住眼眶中的热泪,扶着酸疼无比的双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望见这一幕,秦璃和秦林也纷纷跪地。
守在棺木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