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母后这样讲,纪瑜倒是认为,可不是没有这么可能。
毕竟,他的那位二哥,可是被母后骄纵惯坏了的。
看着母后望向自己时担忧紧张的神色,纪瑜依旧熟悉的压下心底的异样,露出恭顺的态度,道:“既然母后担心,那儿臣回头就要府中的人多多留意二哥那边的动静,如果有机会,儿臣也会去探望二哥,告诉他眼下是非常时刻,万不可如过去一般随性。”
林漫霜听见纪瑜的答复,高悬的一颗心也算是踏实下来。
她的脸上难得露出笑意,抓紧了纪瑜的手:“本宫就说,两个孩子当中,就属你最体贴本宫,也是你最让本宫安心,有你看着你二哥,本宫也算是能踏踏实实的静养一场了。”
纪瑜脸上温和的神色不变,继续陪着母后说着话。
最后,直到看见母后的脸上露出疲惫之色,这才叫来吕嬷嬷上前伺候,自己则是替母后掖了掖被角,起身告退离开了。
林漫霜目送着儿子离去,直到那纤长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前,才长叹一声:“瑜儿什么都好,偏偏出生的晚了些,如果能将他和璋儿的出生时间换一换,本宫也不用这么殚精竭虑了。”
吕嬷嬷伺候在一边,自然能听明白林漫霜话中的意思。
大梁皇位传承,向来喜欢立长立嫡,要不然,出身低微的大皇子也不会如此高调,更不会凭着那样的出身,让皇上给他封了一个王位。
至于嫡系,更是被前朝的那些老古板们看重,只可惜现在的皇后只是一个继后,已逝的先皇后还留下来一个真正的嫡出皇子纪无川,虽说眼下继后的两位皇子也算是嫡出,但在纪无川面前,到底还是低了半头。
所以,每次想到这里,继后对先皇后就是又嫉又恨,对纪无川更是没有半点好脸色。
继后所出的两位皇子,二皇子纪璋性格冲动毛躁,又是个喜爱享乐的主子,这些年如果不是有继后和林家在背后给他兜着底儿,怕是他做的那些破事儿早就被捅到御前了。
至于四皇子纪瑜,倒是个沉稳听话,奈何排行太靠后,平日里又是个不太出挑的,所以不管是在前朝还是在后宫,存在感都不是太强。
因为这种种原因,继后每次想到这里,都会烦躁不安。
想来也是,当今圣上已渐上了年纪,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就驾崩了,偏偏在这个时候,无论前朝百官如何明示暗示,武德帝都迟迟不肯决定储君人选,这对继后来讲,实在是有些寝食难安。
想她这些年,苦心维持着自己的盛宠,又百般心机的制衡着后宫,所生的两个儿子也算不上太出色,再加上林家在外面也有逼迫之势。
所有人都看见碧霞宫的尊贵无双,可是却少有人知道,继后所承受的压力与苦楚,也是非常人能及的。
这些苦涩,吕嬷嬷是看在眼里,却不能多言。
是以,面对继后的感慨,她也只能柔声道:“娘娘是个好福气的,为皇上诞下两位皇子,且各个平安长大,这种福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庆贵妃近段时间在宫中再得盛宠又如何?她的膝下只有一个小公主,再加上又上了些年纪,再想拼出一个皇子来为自己撑腰,怕也是痴人说梦,所以娘娘,咱们眼下只管看顾好自己的身体,且让庆贵妃和秦家再嚣张一段时间,等您凤体痊愈,重新得回圣心,自然有的是机会慢慢收拾她们。”
继后听着吕嬷嬷的宽慰,心里也算是好受一些。
再加上她实在是有些疲惫了,便再也扛不住睡意,慢慢的阖上了眼睛。
……
显贵奢华的马车里,纪瑜颇为疲惫的靠在车壁上,任由跟随在身边的小厮半跪在脚边,动作小心地为自己揉捏着腿。
小厮十分机灵,看出主子心情不甚太好,就伺候的愈发上心,不敢有半点怠慢。
直到半晌后,一直合眼养神的纪瑜突然出了声:“钱伍,你说,本皇子到底是哪里比不上二哥了?”
正在尽心尽力伺候主子的钱伍听见主子的问题,当场就是心口一紧,但脸上却露着讨好的笑容,答道:“殿下说的哪里话,您与二皇子都是身份尊贵的皇子,都是当今皇后娘娘所生的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天生贵胄、无人能及,您和二皇子一样出色优秀,不分伯仲的。”
听见钱伍的回答,纪瑜的表情耐人寻味。
他睁开眼睛先是盯着钱伍看了几瞬,跟着喃喃着钱伍的答复:“一样出色,不分伯仲?”
钱伍讷讷的点头,还未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何不妥。
就在他以为自己的答复也算是天衣无缝的时候,突然脸色平静的四皇子伸出一脚就狠狠地踢在他的身上,跟着一眼嫌恶道:“真是个不会讲话的蠢奴才,本殿下平日里怎么教都教你不会是不是?纪璋那个冲动蛮干的莽夫,有什么资格同本皇子不分伯仲?难道在你的眼里,本皇子也是那等无所事事,成天就只会乱闯祸的蠢材吗?”
钱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