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伯还想再说,又听男子猛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忠伯瞧着,眼角一酸。老泪纵横道:“小王爷,您还是听老奴一声劝吧!老奴已经失去了王爷,可万不能再看您有个......您若再这般执拗,可叫老奴百年后,有何脸面去见王爷和王妃?爷,您便不顾念老奴,也得顾念......”
“行了,忠伯。你这话我从小到大,耳朵都听出茧子了。生死由命,我这身子不好,我也没办法。至于那些所谓的神医,您老还是别折腾我了。有时间还不如多去帮小爷张罗些美人玩意儿来,兴许我一个高兴,还能多活两年。即便早死下地狱,也不枉来人间走一遭不是!”晋荣一改方才的恼怒,目光触及地上的一抹血迹,语气中有些许自嘲道。
忠伯闻言,泪意更浓。
“小王爷,您......”
“行了。我自个的身子,我自个清楚。那药便先放着吧!咳咳......”晋荣不耐烦的挥手,转过身去,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详装假寐。
忠伯还想再说点什么,可见世子爷不欲理会他的模样,心知自己即便多言,对方也听不进去什么,便只得摇头叹气,拱手退出了内室。
刚行至门口,便听闻内室传来小王爷懒散的音调。
“小六,方才跳霓虹舞最右边的两个舞姬不错。爷这一身酸痛,你去传那二人过来帮爷捏捏。”晋荣闭目,一张骏脸波澜不惊,语气却十分调侃。
小六也一改方才在忠伯面前的谨小慎微,拉拢着脸,十分无奈道:“爷,方才忠伯也说了,您现在需要静养,忌酒色。”
“放屁!人生苦短,就是要过的逍遥快活才是正道。若真听你们的,那爷还不如直接去庙里剃度出家当和尚。”
小六不想动,奈何拧不过主子的命令,只得转身出了内室,传唤舞姬去了。
行至门口,看到正对着内室摇头叹气的忠伯。小六心中一怵,好在忠伯并未找他的麻烦,否则回头主子又要骂他死脑筋了。
夜色渐浓。
刘正德好不容易送走里正,正考虑要不要出门去寻嫂嫂回来。便见窦芙左手一把草,右手一把草的回来了。
“嫂嫂,你这是......”他有些不解的看着窦芙手中的两大把车前草。
当然,刘正德是不认识车前草的,更不知它有何用处。
“你说这个啊?”窦芙抬起手中的一大把车前草问。
刘正德点头。
“哦!这个是我打算明日回娘家时,送给我阿娘的。”窦芙如实道,却把刘正德噎的一口呛住。
“咳咳......”他还第一次听闻,有人扯野草回娘家送人的。
“那个,嫂嫂,你若身上缺银子,正德这里还有些。至于这些草,你还是别......”
窦芙明白他的意思,耐心解释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草。它能治病,是药草。方才我出门时,遇到我二妹了。她说阿娘病了,所以我便特意拔了这些药草回来。待洗净,明日便好送去。”
“药草?”刘正德有些费解。
大周是十分缺惜药草的。只因水路畅通,又临海一带,百姓依靠打鱼为生,日子还算过得去。因而山林少有开发,猛兽横行,百姓不敢上山冒险,依靠山林而生的药草也就越发珍惜,认识药草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窦芙手中所谓的药草,他虽说不上其名字,却时常在田坎上看到。
在乡下,人们大多割来喂猪,遂也简单的叫它猪草,他还从未听人说这种也是药草。
“嫂嫂,你应该是认错了!这种草到处都是,若是药草,怎会无人识得?”只怕早就被拔光了。
窦芙也不与他争论,只道:“你放心吧!这是我阿娘说的,就是这种草没错。”
刘正德还想再劝,便听窦芙大呼饿肚子,喊他回家吃饭。
......
小六带着两名舞姬回去时,已不见忠伯守在门口摇头叹气。
他心下一松,朝门卫摆手,示意他们都下去。这才朝房门敲了三下后,带着舞姬直接入内。
屋内,已不似之前的一片狼藉。地上那抹暗红的血迹,也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好似不曾有过。
晋荣依旧保原来的动作,只是人已经从贵妃椅上转移到了一旁的软塌之上。
小六还未开口,他便从突然抓起软塌上的绣花枕头,朝小六头上一把扔去。
只是不巧,枕头并未如他所料的那般砸中小六,反倒是一旁候着的一名舞姬遭了殃,被砸了个正着,发出一声痛呼,当即头破血流。
舞姬吓呆,却也忍不住发出叮咛的哭声,搅的晋荣一阵心烦意乱。特别是当他看到舞姬额头上的那抹血迹时,想到了自己方才吐的血。
“哭什么哭,小爷还没死呢!去去去,快滚!”晋荣不耐烦的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