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芙这才发觉她一双眼睛红肿,似有哭过。
“怎么哭了?”她问。
“蓉娘还不能回去。”窦蓉委屈道,抬手擦了一把眼角泪痕。
十一二岁的年龄,哭起来可怜巴巴。
窦芙心一软,又追问道:“不能回去?这是为何?”
窦蓉听闻,委屈更甚,眼泪更是不要钱似的,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你先别哭啊!说说看,怎么了?可是在家受了什么委屈?”
窦芙平生最见不得人哭了。
遥想她小时候也爱哭,特别是在父母闹离婚的那段日子,她被双方嫌弃的踢来踢去,堪比皮球。
直到后来,她渐渐长大,也渐渐看清明白。被抛弃的人,眼泪换不来任何东西,也就渐渐的不再哭了,并学会乐观面对。
比如一直到现在,她不管遇到被亲人嫌弃,被男友劈腿,被闺蜜背叛,还是穿越穷困潦倒,她都能坦然处之。
所以啊!像她这么衰的人都能坚强的站起来,还有什么事情需要用哭来解决嘛!
于是乎,某人好像忘了,自己一直以来用苦肉计转败为胜的记录。
“呜呜…阿娘病了,可阿奶说,给阿娘请大夫看病,就是浪费银子。蓉娘没办法,只能将家中事情做完,趁着时辰还早,出来寻点药草回去给阿娘煎服。”窦蓉哭着解释。
窦芙想起上次那个令李氏都害怕的老婆子,也颇为无语。
“那你找到药草了吗?”窦芙问。
窦蓉摇头。“没有。”
窦芙叹气,这一家子事还挺多。
“那药草长什么样儿?我现下刚好无事,也帮着你一块找找。”
窦蓉再次摇头。“我也不知道那药草长什么样。只
听阿娘说,是一种叶子圆圆斜长的草,长在田坎上。”
窦芙:“…”
一阵无语后,窦芙指着脚边一颗车前草问:“可是这种叶子圆圆斜长的草?”
窦蓉摇头,表示不知道。
窦芙一阵无语后,只想说,你确定不是来偷闲的?最后还是忍了忍,继续问道:“阿娘是何种病症?”
“芙娘,你会瞧病吗?”窦蓉词不答对的问。
“…我在刘家生了一场病,大夫来看时,我略知一两种草药。”窦芙低调道。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药物研究员,从小在田间地头搓泥巴摘野花长大的熊孩子,怎么可能不认识不熟悉各种杂草药物。
“原来是这般。阿娘她是从昨儿个夜里开始发热的,上吐下泻,口干目赤,腿脚红肿。”窦蓉简要道。
窦芙不是大夫,虽是药物研究员,也只是了解各种药草的特性和作用。不过依窦蓉的说法,用这车前草煎服倒是刚好对症。
再者,车前草并无弊处。遂道:“阿娘说的应该就是这车前草了。不过,病急投医,光煎服这一种药草,只怕用处不大。”
“那该怎么办?”窦蓉急了,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你先别着急。我这,这身上刚好还有点银子,你先拿去给阿娘请大夫瞧病吧!”
窦芙不舍的将今日还未捂热的银子递出去。默默告诉自己,那是自己亲妈。
“这,这不合适吧!”
窦芙也觉得不合适,毕竟能坑一回也不容易,可也不能见死不救。
眼一闭,心一横。“没什么不合适的。给阿娘赶紧看病才是最要紧的,你快拿去找大夫吧!”
窦蓉看了她一眼。犹豫道:“那我,我便收下了。”
“嗯。”窦芙连连点头,催促她快些去,省得自己忍不住后悔。
窦蓉抓紧了手中的碎银子,在窦芙挣扎不已的目光
中,找大夫去了。
窦芙则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钱袋,颇为伤神。
这有上顿肉,没有下顿肉的日子太特么痛苦了。
她霎时觉得,挣钱很重要。当然,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吃饭。
也不知里正那老头走了没有?
她实在是不想与那老头做无谓的争辩了。倒也不是怕了对方,而是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言语激烈,气人家个好歹出来......
如此一想,她便干脆蹲在田坎上拔草。
车前草这东西,拿来煎水喝,有利水、清热明目、止咳祛痰、渗湿止泻的功效,正好明日送去给这身体的阿娘了。
京都荣王府,一向谧静的后院传出歌舞升平的丝竹管弦之声,以及女子嬉闹的调笑声。
然过不久,热闹非凡的院中又骤然传出一阵杯盏倒地的破碎刺耳声。
紧接着,一声中气不足的怒喝从室内传出。
“滚!都给我滚!快滚!”
男子的怒喝,显然将在场的人都给唬住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