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夫人见过了陛下,现下正从勤政殿往咱们这儿来呢。”连翘笑盈盈的走进来,禀报道。
“知道了,你再去看看,点心茶水都预备好了吗。”林怀玉也有些按捺不住,毕竟自沈翊安登基,她与母亲也许久不见了。
“娘娘只管放心,一切都按照娘娘的吩咐预备妥当了。”连翘笑着应承道。
不多时,林夫人的辇轿便落在了凤仪宫门前。
“母亲!”
林怀玉急忙迎了上去,就要见礼。
“娘娘,不可。”
林夫人忙忙扶住林怀玉,笑道:“如今,该臣妇给皇后娘娘行礼才是。”
林怀玉违拗不过,只能稍稍后退。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给娘娘请安。”
林怀玉忙上前搀着林夫人:“母亲快起。”又对连翘等人道:“快去,将我预备的点心茶水拿来。”
“是,奴婢这就去。”
母女二人久别相见,自然别有一番体己话要携手相叙,只是这林夫人的斗篷还未解下,便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果然是宁妃。
连翘等人阻拦不住,也只能十分为难的看向林怀玉。林怀玉也并未苛责她们,只是摆摆手,示意她先退下去。
宁妃自恃得沈翊安宠爱,自然也觉得林怀玉对她也是无可奈何,便得意洋洋的向林夫人高傲一笑道:
“林夫人安好。”
按礼制,自然应该是朝臣命妇向后宫嫔妃行礼,而林夫人给林怀玉行过礼后,便仿佛无视宁妃一般,径直往上首坐了。
宁妃见状,只能悻悻地敛了裙袖,俯首见礼道:“给皇后娘娘请安。”
林怀玉自然知道她来此所为何事,而林夫人自然更是心如明镜,便朝林怀玉笑道:“不知皇后娘娘可还记得臣妇家中那个叫翠珠的陪嫁丫鬟吗。”
翠珠便是宁妃的生母翠姨娘从前的名字。
林怀玉心中了然,便应道:“自然记得,只是怎么突然说起她来了?”
林夫人摆手道:“她本就是十足的不安分,当年本就是看在她生下女儿的份上,给她抬了姨娘。只是她将女儿教养坏了,竟做出许多的糊涂事来。老爷生了大气,原说是要发卖的。到底是念在多年的情分上,这才把她打发到庄子上去关着,还吩咐了,一概不许人见她,只一日送一次饭食就罢了。”
眼见宁妃的手拧着的帕子越来越紧,支吾道:“这…怎么能行呢?岂不是把人身体都弄坏了…”
林夫人翻起眼皮来打量了她一眼道:“这位贵人倒是心肠热络,竟对别人家里的事情如此上心。”
宁妃闻言,登时涨红了脸,是啊,昔日她借大火金蝉脱壳之时,自以为凭借圣心便可蹚平一切阻碍,又岂能想到今日如此难堪的境遇?
“我只是觉得…她太过可怜,孤苦无依…”
“孤苦无依?”林夫人嗤笑道:“贵人有所不知,此人确实可怜,只是却实在怪不得旁人,这皆是她亲生的女儿造出的因果罢了。”
宁妃面如滴血,眼见门窗紧闭,索性心一横,结结实实的跪在林夫人脚下,咬牙道:“请母亲饶姨娘性命。”
……
良久…宁妃头上才传来林夫人冷冷一笑:“不必,称我夫人即可。”
林夫人出身名门,又手握后宅近二十年,威严之态,多年来早已渗入骨髓,只这一句,便让她不禁有些抬不起头来,脸上也已全然不见往日的嚣张跋扈。
“求夫人饶恕翠姨娘一条性命。”
林夫人冷眼扫了扫林怀宁的身形,半晌才缓缓道:“只是幽禁在庄子里,并无人要害她性命。”
“夫人明鉴,翠姨娘素有咳疾喘症,若久在阴冷潮湿之地,只怕难有寿命…”
“自那日火起,我以为你心里只有荣华君恩,再无半分血脉人伦,怎的今日又做出如此这番姿态来,难不成你心里以为我的秉性与皇后一般仁慈心软吗?”
林夫人依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泫然欲泣的半张脸,冷冷道:“还是你觉得,以你今时今日的身份恩宠,便可以将我拿捏了?”
眼见宁妃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林怀玉适时的扯着林夫人的衣袖笑道:“母亲怎么来了,可是想我了?”
“这是自然”林夫人温和的笑了笑,“只是听说,前几日这宫中流言纷扰,就连你父亲在宫外都知道了。”
“这……女儿冤枉。”
“臣妇自然知道娘娘冤枉,只是人言可畏,娘娘实须提防。”林夫人正色道:“况且,流言固然可畏,有心之人更是实在可怖啊。”
林夫人凌厉的眼光扫来,跪在地上的宁妃只能将头垂的更低,“夫人误会了,这实在冤枉…”
“冤枉不冤枉的,我不与你争论。只是,前日老爷因此事被陛下迁怒申饬。你需明白,你虽名份上与林家无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