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张矛回忆起被扎针的感觉,还是觉得记忆犹新。
宝玉新奇地看着他,“你这变化也太大了。”
不光往上蹿了个个,而且皮肤也黝黑了许多,看起来更有男子气概了。
张矛得意洋洋,秀出自己结实的臂弯:“我回去可是特意练过的,平日里不是舞刀耍剑,就是——”
没等他说完,宝玉忽然打断他:“你先别说话。”
张矛茫然地看着他。
宝玉用手指了下自己的喉咙,简单道:“你嗓子不太对劲。”
兴奋之下忘了掩饰的张矛讪讪地捂住了嘴。小兄弟不愧是大夫,耳朵就是尖。他捂了一会才意识到这会亡羊补牢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又讪讪地放下。
他近些日子嗓子莫名变哑了许多,而且又尖又细,说起话来像宫里的太监。身边人笑了他几次后,他就不大敢放开说话了。
宝玉一眼瞧出他的毛病,见张矛面露窘迫,他不由劝道:“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让家里人准备些秋梨膏,平时兑些水喝,过段时间自然而然就好了。”
不用扎针,不用喝药?!张矛震惊不已,难以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事。
宝玉被他脸上夸张的神情逗得一乐,他忍笑道:“你要不相信,我也可以给你号下脉,再开一道方子。”
“不必了。”张矛赶紧道,顺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冷汗,“再说这会也不方便。”
确实不方便。宝玉看了眼排排列开的仪队,以为他在说要开考的事。
谁知张矛正色道:“我来找你,是受人所托。”
居然不是碰巧遇上?宝玉怔了怔,顺着张矛指的视线抬起头。
耳边还有张矛故意压低的声音,清晨微凉的阳光从云层倾斜二下,洒在考场对面的茶楼上。墙上爬的常青藤沐浴在阳光中,不知是冷还是娇羞地蜷缩起了叶脚。但这片葱郁确实是枯枝残叶中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景象。宝玉眯起眼,跟着张矛略显着急的指示,看向了东南方向的一间上房。
那里也没逃过常青藤的占领,窗框边挤满了它的叶子。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拎开一条根茎,露出叶片后遮掩的身形。
最先印入眼帘的是一袭黑袍,上面没什么花纹,款式也很单调。然而穿在那人的身上,却像是手艺精湛的老裁缝静心裁剪过一般,恰到好处地勾出他劲瘦的腰线、宽而薄的肩膀。紧接着是它主人刀削般的下颌、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有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眸。
王……王爷?
哪怕过了这么久,宝玉也没能忘记那张清贵又好看的脸。他一下子愣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猫眼石一般地浑圆。他就这么一错不错地盯着楼上,心里不期然地涌出一股暖流,冲得他那里既胀,又烫得厉害。
进场的锣声敲响,不多时就进去了一大半。宝玉被张矛推着朝门口走去,及至坐到了位置上,还是有些恍神。
王爷居然来了。
宝玉伸手摸了下脸,手指搭在嘴角上,摸到了不自然的弧度。
张矛刚好和他在一个考室,反正考卷还没发下来,他放心大胆地朝宝玉看去,刚好看见了这一幕。
张矛:“……”小兄弟从刚才开始就不太正常的样子。
宝玉也没管旁人的眼光,他一个人乐呵了一会,终于在小八的帮助下,确定王爷最后真的笑了笑,对他说了句“加油”,而不是他的眼花。
大材小用的小八心塞塞地看着他乐成这副傻样。居然拿它来确定这种事,它自己都觉得屈才。
但还能咋样,自己养的崽,只能自己宠着呗。
这次考试宝玉如有神助,手下写得飞快。靠家里捐了监生,来这里走个过场的张矛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小兄弟居然也打算交卷了。
旁人还在奋笔疾书呢,他这就写完了?张矛捏了下睡僵的脸,着重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
下意识地,他以为小兄弟和他一样,也是要交白卷。
作者有话要说:张矛: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我这逻辑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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