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翱颓丧地捂着头, 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冒出一段话。
坦白是不可能坦白的，这辈子不可能坦白的, 谈恋爱又不会谈, 只有悄咪咪地暗恋, 才能维持得了生活。
每次看到闻无笛就像是回家了一样，闻无笛说话又好听，他超喜欢闻无笛的。
……
看他眼神飘虚，闻无笛放下咖啡杯, 啪叽在陆翱头上拍了一下。
“你想什么呢？笑得这么渗人。”
陆翱回过神来。
他已经想清楚了，不小心说漏嘴的话引起闻无笛的怀疑, 再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让闻无笛对他产生厌恶感, 要徐徐图之，要温水煮青蛙……
只要还是朋友, 以后他就还有机会。
陆翱：“无笛,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他要先告诉闻无笛爱情伟大的，是不分性别、年龄、国界的。
闻无笛摇头：“没听过。”
“不用说。”
“不想听。”
陆翱：“……”
算了, 是他起的这个头不好，他换个说法再试试。
陆翱：“无笛，你看过《春光乍泄》和《断背山》吗？”
他要徐徐图之, 慢慢引入。
闻无笛：“这两部你都看了？觉得好看吗？”
陆翱下意识道：“挺好看的，就是结局都不好。特别是里面那句‘我想知道该如何戒掉你’听得实在伤感……”
说了一段才反应过来, “等等，不对,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哦。”闻无笛又喝起了咖啡，慢条斯理道，“我也觉得这句台词很触动人，还有别的吗？”
陆翱：“有啊，《春光乍泄》里面那句‘不如我们从头来过’也是……”
说着说着，陆翱又发现自己被闻无笛的话给带拐了。
真是拿闻无笛没办法。谁让闻无笛说话好听呢，他超喜欢闻无笛的。
叹了口气，陆翱坚定心智，重新抬起头。
“这些我们以后再看，无笛你先听我跟你说一下我的心里话。”
这回闻无笛没捣乱了，轻轻抬了抬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陆翱。
他道：“嗯，你编吧。”
陆翱：“好，那我就编了……不对，我没编，我真的是要说心里话。”
闻无笛敷衍地抬手，“嗯嗯，心里话，这个我熟得很，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的。”
“我以前？”陆翱愣了一下，他怎么不记得自己以前这样做过。
闻无笛：“对呀，你没失忆之前，也跟我说过几次心里话。”
不等陆翱反应过来，他又道：“而且你口才还挺好。温水煮青蛙、徐徐图之之类的好词儿一个接一个地往外蹦，听着就特别有语境。”
其实就陆翱现在这个样子，闻无笛已经大致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陆翱看他时候的眼神，和从前他跟自己第一次表白后偷瞄过来的眼神一模一样。
自己喜欢的人又再次喜欢上了自己，这种事情要是别人遇上了，可能会高兴的恨不得烧高香，但是闻无笛也说不上来自己是怎么回事，他就是想让陆翱也紧张纠结一会儿。
以前陆翱表白，闻无笛就没觉得他又纠结过，就像个二愣子似的，直接一个直球打过来，当着他的面表了白。
而且，这家伙脑子里面缺根弦，表白被拒绝了也没见难过起来，反倒是拿他的白眼当奖励似的，硬生生地将人搅得一团糟。
后来脑门挨了一道雷，又直接将他给忘了。
想到这里，闻无笛就觉得后牙槽有些痒。陆翱这家伙就是个祸害，跟谁待一块儿就能把谁变得跟他一样。
可偏偏他把人给搅的晕头转向了，却又把那些事情都给忘了，留下闻无笛一个人在原地翻来覆去地想。
他发现自己变了，可改变他的人也变了。
陆翱不知道闻无笛在想到什么，但是看他忽然间变得有点儿不耐地眼神，陆翱不用动脑都知道事情不妙。
他主动倒了一杯新的咖啡端过来，看着闻无笛的双眼诚恳道：“这是我头一次陷入热恋，你要是真的不高兴，可不可以看在朋友的份上，在这方面对我稍微宽容一点点？”
闻无笛觉得好笑又好气。
“你确定你是头一次？明明我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