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这一身衣服抱住,警惕地看着李桑桑说道:“三娘子,还是不要去见太子殿下吧。”
熏笼里炭焰暗炽,偶尔有炭火的辟剥声,很快这一点声音被彻底遮挡住。
院子里吹吹打打的声音愈发地明晰,烛影下,李桑桑瑟缩地打了个抖,她咬着唇,太过用力,唇上被咬出了雪白的印子。
在王嬷嬷来到她的院子前,她用黑纱介帻掩住了乌云一般的高髻,细细的楚宫腰和饱满丰盈的娇躯被窄袖长袍裹住,她做男人打扮,准备偷偷溜出去。
但是王嬷嬷一来,她只得匆匆换了衣裳,将这一身男人衣裳塞进了床底。
李桑桑听见外面开始热闹起来,她松开了牙齿,唇上愈发红艳,上面带出了一点印子,可怜兮兮的。
李桑桑站起来了,轻轻说道:“来不及了。”
她没有时间重新穿戴,她将掩在床上的玄色大氅直接披在身上,盖住了她身上的襦裙,她系紧绳带的时候,手有些发抖,戴上冠,她低头走了出去。
今晚,是她庶姐李蓁蓁大婚的日子。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李家,新郎官也过来了。
李桑桑混入喧闹的人群中,偶尔一恍惚,仿佛和他们是在两个人间,他们犹自欢乐着,而她却只有心中坠着的,沉甸甸的不安。
她忽然想到了那个夜晚……
几月前。
夜色深重,李府上上下下都在惊慌之中。
李府朱红色的大门被蛮横地破开,颓败地躺在地上,来往官兵穿梭。
因为吴王高樟谋逆一案的牵扯,父亲李年入狱,兄长李丛四处奔走。祖母和母亲相继病倒,姨娘和姐姐外出未归,家中没有主事的人。
李桑桑扶着婢女的手,看到有人拿着几页纸扬了一扬:“找到了,李年暗通吴王的信件。”
廊檐下,站着一个少年人,他的脸半隐在黑暗中,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他袖笼处金线勾勒出蟒蛇张扬暴戾的模样。
这是太子高桓。
李桑桑不顾婢女阻拦冲了出来,跪在地上,额头几乎贴在地面。
她在求高桓放过李家。
周围响起笑声,是讥讽的,轻蔑的。
太监是身残心残的,看到这样貌美的小娘子跪下,心中油然升起龌龊的念头。
众太监一人一句,既是恭维高桓,又是发泄情绪。
“李年三番四次冒犯殿下,殿下如何可以放过他……”
“生了一副好皮囊,倒是你的运气……”
“既然你救父心切,那么,李家欠的,就由你来还……”
还?怎么还?
阴影中,高桓动了一动,是在从容整理衣裳,他的手腕和袖上的箭纹摩擦出窸窣的声响。
他的声音并不严厉,却让人感到脊骨生寒:“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开文了,好忐忑,不知道这是狗子的火葬场,还是我的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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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下我的预收《病娇太子的掌中雀》
冷宫幽禁着废太子李琰,传闻中他身患疯病,喜怒无常。
宫女秦枝枝不小心打碎了李琰的琉璃鸟笼,放走了他心爱的云雀。
秦枝枝哭着求饶。
李琰冷笑:“你拿什么赔?”
当晚,她赔上了她自己。
从此秦枝枝代替云雀,成了李琰掌心的玩物,李琰用云雀的名字喊她:“阿云。”
白日里,矜贵阴鸷的苍白少年会缓缓向她走近,阴冷地扼住她的脖子逼问她:“你是谁的细作?”
夜里,他又会紧紧搂着她,轻咬她的泛红的指尖,满足喟叹:“阿云。”
某一日,秦枝枝发现了李琰的秘密。
他心中有深藏已久的白月光,阿云不是他对秦枝枝的爱称,而是白月光的乳名。
秦枝枝抚了抚微微隆起的小腹,叹了口气:“这冷宫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阿娘带你走。”
*
秦枝枝逃跑那日,李琰神色颓靡走进冷宫,放走了所有的云雀。
他想,他的云雀终究会飞向他。
他一直确信。
所以当秦枝枝转身嫁给旁人的时候,他目眦欲裂。
寂静无人之时,少年君王抱起秦枝枝放在御座上,眼中藏着偏执,喑哑问她:“这里好还是他府上好?”
秦枝枝软软地攀着他的衣襟,两颊晕红:“不要在这里……寝殿好一些。”
(1V1,SC,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