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是因为贵妃娘娘位分最高?也不是因为她能力足够?也不是有心立她为继后?
行吧,骆安索性问得直接些:“为什么不是姚姑娘?就算她还年轻,可有陛下的恩宠,有太后的照拂……”
还有姚大将军做坚实后盾,她自己又是个伶俐聪明的,想来也不过就是几年的事,姚姑娘就能把后宫趟平。
景成帝噎了一噎,淡淡的道:“她不喜欢。”
啥啊?骆安惊呆了:“姚姑娘不进后宫,不是您有诸多考虑?”
竟不是顾忌姚阔坐大?
“不是,她不喜欢。”
骆安:“……”
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冷静,重新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这么说,从前他都想错了,不是陛下对姚姑娘有所忌惮,有所保留,而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姚姑娘掌控的啊?就因为她不喜欢,不愿意,陛下竟然枉顾原则,步步容让。
这……简直是亘古未有,史无先例啊。
也恰恰说明陛下对姚姑娘的恩宠,不是一般的浓厚。
所以他们两个的关系,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样满是算计和薄凉,而是,陛下用情过深,竟然无条件无原则的纵容姚姑娘,所以才特许她不进宫的?
骆安不由得喃喃:“姚姑娘又是为了什么?”
她一个姑娘,没名没分的跟着陛下,她不担心自己的将来吗?
男人的爱就是太虚在玄太不靠谱的玩意,有一纸婚约做束缚,有娘家家世在那撑着,还没多少保障呢,何况像姚黄和陛下这样不对等的情况?
她是太过自信陛下会对她一成不变,还是压根不在乎陛下?
骆安总觉得是后者,他再看向景成帝时,怎么就觉得他其实有点儿可怜呢?
虽说感情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好像有它也不会更好,没它不会更坏。
也看似无法用实质性的多少斤两来衡量。
但事实上则是,它真能让人癫狂成魔,欲生欲死。
而且,感情的深浅与付出多少有直接联系,用情深的那个,甭管他有多尊贵的身份,有多丰厚的家底,在对方面前总是有点儿可怜巴巴的卑微感。
陛下就是典型的例子。
景成帝没好气的瞪骆安:“再用你的狗眼看?朕剜了你的眼睛。”
骆安忙垂下眼。
不看就不看,一个情场不怎么得意的男人有什么看头?
好像不看就不明白他的处境似的。
所以说天道好轮回,谁能逃得过?陛下负过那么多人,终究踢到铁板,这回注定要被姚姑娘辜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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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成帝倒不是被骆安说动,而想着,就此说开,让萧贵妃死心也好,免得日后再生波澜。是以到底还是见了萧贵妃一面。
他问萧贵妃:“听说你有话要问朕?”
萧贵妃:“……”
并不是。
她面色着实有些难看。
景成帝仗着尊崇的身份,自然可以不留情面的质问她,她却不敢真的有什么说什么。
景成帝不耐烦的道:“朕本来不想多生是非,可又怕你们胡思乱想,没的又做出蠢事来。那就索性借这个机会,大家彼此说个清楚明白。”
机会就这么一次,她要说就赶紧说,不说,就别想再有下回了。
萧贵妃心下十分委屈,陛下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倒像是她要生是非一样?
难道这一切的因,不是因为他忽然莫名其妙的弄个姚黄进宫的缘故?
萧贵妃委屈到极点,情绪中不免隐带愤怒,既然他都不怕当面锣对面鼓,那就说开了也好。
她委里委屈的道:“臣妾蒙太后和陛下看重,代为打理后宫诸事,新近听得流言甚嚣尘上,众姐妹们十分不解兼十分不愤,臣妾为了平息众怒,也是为了日后好向太后交待,特此来请见陛下。”
面对她这装腔作势的一套,景成帝只有明了又直接的嘲笑,他道:“朕倒不知,朕做事居然还要向你们有所交待?”
还真别拿太后压他,更别提后宫那帮子嫔妃,这么点儿小事都要受他们牵制,他这皇帝做得未免太憋屈了些。
萧贵妃忙否认:“妾等并非此意,只是,男女内外殊别,陛下忙于国事,后宫诸事纷乱繁杂,臣妾也是想替陛下分忧。”
这是她的份内之事好么?
景成帝呵笑一声,问:“分什么忧?怎么个分忧法?”
萧贵妃也是服气了,陛下真是脸皮厚,这是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她只能艰难的挑明道:“姚,姚司史,身份不明,难免遭人诟病……也连累陛下一世清名。”
景成帝毫不掩饰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