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铁鞋无觅处。
林西西终于听到了她想要听到的消息。
铁头说他认识那村里姓郭的人家。
也认识郭东。
“他们家啊,我知道的,他们家本来也住在山里的,那郭东之前得了病,他们家的大娃挖草药卖了钱带他去了省城动手术,回来后好像好了一阵子,不知道咋回事,又说刀口疼得厉害。
前阵子,又把祖屋都卖了又去动刀子,后头回来的时候就发了大财了,郭大娃花了八百块在钢厂买到了一个工作,钢厂分了房子,他们全家都搬钢厂去了。”
车子加满了油,林西西悄悄塞给铁头五块钱,让他割点肉给这些可爱善良的农民大哥们。
五块钱,要是割肥肉,能割八斤多,一人能分一斤多。
算是个谢意。
给钱他们不收,给东西给太多人家也会有心理负担,一斤多肉,全家能打个牙祭,不轻也不重,正好合适。
这一次,有了明确的目标,车子直奔钢厂而去。
临江钢厂,占地七十多亩,里头有三千多号工人,是临江最大的一个厂子。
门口有保卫科守卫,来访都要登记。
林西西说要见郭东,保卫科的小王同志说,要在登记表上填上来访事由,厂子那么大,不排除有同名同姓的,所以还要写上这人是哪个车间哪个工种的,这样才能找对人。
林西西是一路打听着过来的,只知道个郭东的名字,在钢厂买工作的是郭东的儿子,她根本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和工作车间。
“不用管同名同姓,只要是郭东都帮我叫一声,我们是远房的亲戚,多年没来往了,所以现在搞不清楚他们在哪个车间做啥工作。”林西西道。
小王同志听了这话,那脸色立马就变了,上下将林西西一打量,道:“写不清楚车间工种的,一律不通知。三千多号人,来个人就说要找谁谁,我这一在啥事也不用干,尽给你们瞎跑着找人?”
林西西堆着笑脸也没用,人家说必须要守规矩。
“我的工资是钢厂发的,钢厂的规矩才是规矩,我只认厂子里的规矩。守好厂门,是我的责任,你填不清楚这些东西,就去打听清楚再来。”小王同志油盐不进,还把林西西往外赶。
“车子不能停厂子门口,影响咱们拉料出料!”
林西西看着自己还没好的脚,叹了口气。
要是脚好着,她就翻墙去自己找人了,就算翻遍整个钢厂,也要把郭东找出来。
她看了修文一眼。
修文怒目看着小王同志,嘴不停动着,好像是在背八项注意。
修文是现行兵,这一趟只是为了送人,为了自己的事让人家犯纪律,那是害人。
林西西强自镇定下来,扬唇一笑,对修文道:“我们再去问清楚点再来,不耽误人家小王同志上班了。”
小王拉了把椅子坐在大门口,悠哉游哉地唱起了小调。
等到林西西和修文的车走了之后,他才突然起身,一溜烟往厂子里跑去。
熟门熟路的跑到家属区,进了最边上一栋,来到一家窗户刷了绿漆的屋子前头,他扯着嗓子就往里喊:“郭东大哥,郭东大哥!”
一个头发花白,胡子拉茬的男人正地搬蜂窝煤,听到喊声的时候手里还抱着一串叠在一起的蜂窝煤,他把蜂窝煤往地上一放,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往出走。
“哎?王兄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来来来,进来坐,我给你做点茶喝。这几天刚回了趟山里,摘了不少新花,正说给你送点过去。”
小王摆了摆手,神神秘秘的道:“你家是不是山里还有不少穷亲戚啊?都进城当了工人了,以后就是城里人了,这种打秋风的亲戚,还是不要来往的好啊。小心你家凤儿知道了,又跟你儿子闹离婚呢!”
郭东尴尬地站着,干笑了两声,“凤儿就是心直口快,她跟老大总吵吵,只是闹着玩的,你们还真给当真了啊。谁来找过我们了么?我去看看去,兴许真是山里的邻居。”
“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儿,长得挺灵气的,就是残疾了,坐着轮椅来的。”小王形容了一下林西西的样子。
郭东就愣住了。
他们家没有那样长相的亲戚和邻居。
“人走了没?没走我瞅瞅去。”郭东道。
“瞅,瞅什么瞅?!还嫌家里不够窄啊,厂里就分了一房一厅,儿子媳妇住里间,咱老两口信住外间,来个人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你还打算领亲戚进来?”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的老妇人从外头回来,正好听到郭东的话,立马就闹了起来。
声音很大,跟破锣似的。
郭东把人往屋里扯,一边扯一边道:“家丑不要外扬,厂里分房是按规定分的,你这么一闹,人家要是误会了,说咱们不懂事,嫌房子小,影响到郭华工作了咋办?”
那老妇人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