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断没断,医生一摸便知道,我正好是医生,胖子,你敢让我摸一下么?”林西西拿出上回护送卫老回小江时办的那张证明信晃了晃。
要近身护理卫老,肯定是要审查身份的,证明信就是那时候师部开出来的。
围观的人中自然有识字的,白纸黑字红章子,他们便不再出声了。
胖子有些慌乱,强撑着道:“你和开车的是一伙的,我明明伤了你非说没伤我才是冤枉,要,要另外找个人来,就,就他吧!”
胖子伸手指着围观的人群中一个抽着叶子烟的小老头道:“他是接骨馆的,让他来摸。”
那小老头确实是接骨馆的,附近有人认识他。
他战战兢兢的地过来摸了一下,转着眼珠道:“是,是断了。”
胖子便有了倚仗,声音大了许多,“赔钱,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撞断了我的腿就得赔钱!”
围观的人们瞬间沉默了,只拿眼齐唰唰地盯着林西西。
林西西让修文把轮椅取了下来,自己坐了上去,摇着轮椅到了胖子跟前,让修文把他腿抬起来,她要摸摸看。
胖子想躲,修文去抓得很牢。
林西西让修文把小老头带一边去,“别站在这儿影响我摸骨,像个别有用心的的人似的。”
小老头咬了咬牙,叨着烟往旁边去了。
林西西抱着胖子的腿轻轻地一笑,然后用力一扯一折。
胖子杀猪般惨叫起来。
“嗯,是折了腿了呢……接个骨顶多两块,我赔你两块便是。”林西西掏出两块钱,拍在胖子脸上。
胖子痛得浑身抽搐,像一头被捅了一刀的猪似的一颤一颤的。
小老头和中年女人同时扑了出来,扑向胖子。
小老头手快地摸了摸骨,然后骇然地抬头,指着林西西:“你,你,你竟然真的折断了他的腿骨,你,你这个女同志好狠毒的心肠啊。”
林西西盯着他,一字一顿道:“老人家,忙可以瞎帮,话不可以乱说哦,他明明是被车撞折了腿啊……你之前不都替他证明过了么?咋?是之前你作假了想帮他讹人么?”
小老头被问得哑口无言,眼皮子颤了又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中年女人抱着胖子哭得撕心裂肺。
围观的人也看出点门道了。
这胖子,中年女同志,小老头,估计全是一伙的。
至此,就再也无人帮胖子了。
胖子的腿也真的折了,林西西他们也赔了钱了,这事就这样了了。
林西西让修文把人推到一边去。
车子要重新发动时,林西西又笑着对小老头说:“正好,你会接骨,这两块钱,给你挣了。”
小老头直接被气得眼前发蒙。
“小笼包,小笼包!”外头突然传来奇怪的喊声。
林西西抬头看了过去。
一个穿着一身笔挺的立领中山装,大背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用了发油抹得油光发亮的五六十多岁的大爷,正使劲地捏一只鹦鹉鸟的嘴。
林西西眯着眼睛看了又看,这才确认了这打扮气质完全不同了的老大爷,就是清江城那个。
他跟王锐住楼上楼下,刚开始因为长得人模狗样的,立着深情人设,引得附近老太太还对他有那么点意思,后来才发现他老婆还好好的活着,他年年来清江住着祭奠的是情人。
老太太们跌破眼镜,芳心碎了一地。
他又跑临江了。
那只鸟跟他主人一个德性,不是什么好鸟。
林西西瞪了那鹦鹉一眼,哼了一声。
车子慢慢开过去了,林西西看到那老大爷用手使劲拍了那鹦鹉两下,鹦鹉蔫巴巴地低下了头,还在小声地叫着小笼包。
臭鸟。
林西西暗骂了一句。
穿过临江城,便是郊野。
大片大片的小麦已经由青转黄,风一吹,像是一片青黄相间的海上起了浪,一会往这边倒,一会儿往那边伏。
几个戴着草帽的农民站在田埂上,眼里满是丰收的喜悦。
修文看到这一幕,也难得地开了尊口:“今年一定有个好收成,真好。”
林西西点头,“农民靠天吃饭,丰收就是最大的喜事,今年交了公粮,应该家家户户都有不少余粮,一家人温饱是应该能够上了。”
这里已经是七里镇的范围,不过七里镇范围也挺大的,想找一个叫郭东的人不会太容易。
鼻子
靠修文这闷葫芦肯定是不行的,林西西见人就过去打听。
照理来说,一个动了手术还动了两回,连祖屋都卖掉了的人,只要有这个人存在,肯定就能找得着的。
可转了几个小时,油都快耗光了,大家都说没听过郭东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