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对谁动过心,那小姑娘生得虽美,却是个不解风情的呆瓜,你……你瞧上她什么了?”
陶郎答得颇坦然:“我瞧上谁,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阿晚听得愣了愣,回思片刻,她口中的小姑娘想来是自己无疑,但陶瑕一向对自己嘻嘻哈哈,没片刻正经,何尝对自己有什么情意?
正摸不着头脑,待听到她说自己是个不解风情的呆瓜,不禁愣了一会儿,忖道:“段大哥说,我每日里都在想着对他做……做那样的事情,可见我并不是一个呆瓜,很懂得男女的情爱,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我?难道……难道我当真是个呆瓜,只是段大哥比我更呆一些?”
回想起一路行来,段暄面对他人时谦和有礼,人情何等练达,世事何等洞明,似乎无论如何说不上“呆瓜”二字,只是在面对自己的挑逗时,果然有几分难掩的羞涩。
陶瑕离了红蓼,负手踱过来的时候,她兀自在为了段暄呆不呆伤透脑筋,所以凤阎罗看到了世间最不像话的一位小公主。
蹲在窗上吹着凉风,手托雪腮苦恼地皱着眉头的公主。
他好脾气地向她道:“小晚儿莫非在梦游?”
阿晚怔了怔:“额,什么呀?我没有梦游啊。”
他更好脾气地道:“若不是梦游,堂堂的公主殿下,为什么竟会蹲在窗台上思考人生?莫非鲛人族的习俗,分外的与众不同些?”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听出了他语气里掩不住的嘲弄之意,讪讪笑了笑,顺着窗台正要跃下,他及时地伸手扶住了她,很会占便宜地抱了小公主下来,眉头微皱,叹道:“不是叫你晚上好好休息么,还要乱跑,当真觉得自己的脚伤不算什么?”
阿晚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心头乱麻纷呈,同他打个商议:“陶少,这位红蓼姐姐说你有许多情人,不知可真?”
陶瑕顿了顿,凝视着她清澈的双眸,斟酌道:“那不过是从前的事了,我外热内冷,素来荒唐,阿晚……小晚儿可会在意?”
她忙摇头,兴致勃勃地问道:“那你肯定懂很多啦!我问你一下哦,什么叫江湖偶逢,春风一度?”
他倒的确是个爽快又坦诚的老师,全然不像段暄一般藏着掖着,眼睛眨也不眨,大大方方地道:“两个人睡在一处,便是春风一度。”
阿晚听得一愣一愣的,咬着手指,心道:“唔,这么一算,我同段大哥何止春风一度,起码也度了好几度了……”
陶瑕想了一想,补充一句:“男女合欢才是春风一度,若是两个男人,那便叫断袖。”
阿晚睁大了双眼,满脸震惊:“可是段大哥同我说,断袖就是袖子断了,要找个裁缝给缝一缝。”
他脸上的神色由错愕变为震惊,终于憋不住笑,哈的笑出声来:“咱们的段公子当真这么说?”
阿晚怔怔点了点头,秀目中流露出凄凉的神色:“原来他在这样的小事上,也要瞒着我。”
一时分不清段暄到底是要保护自己,还是随口敷衍,抚摸着腰间紧紧相随的鸿影剑,怔了片刻,妙目流转,凝视那柄鸿影剑,眼中放射出喜悦又悲戚的光辉。
陶瑕见她神色又是欢喜,又是爱慕,更有无限温柔,那是一个姑娘心中想到心爱之人,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深情,无论如何假装不来,不禁心下一痛,想道:“不管文才武功,还是品貌风华,段暄都胜过我,小晚儿喜欢他,原是理所当然。也只有这等人物,才配叫她情深一往,可我……可我……我心里喜欢小晚儿,她却半点也不知情。”
对面少女神色变幻,忽而柔和,忽而坚毅,终于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站起来准备往窗外翻。
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这大半夜的,你去哪儿?”
阿晚听他音调提得高了些,生怕被朝晦等人听到走不脱,急得低声道:“小声点儿!我同你说,我不信段大哥当真不喜欢我,定要找他问个明白。我……我在梦里见到他啦,他对我还是那么温柔,恍恍惚惚中,是他……是他喂我喝药……”
想到他喂自己喝药的情状,娇美明丽的粉脸上羞色大作,慢慢低下头来。
陶瑕神色复杂地凝视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分不清意味的苦笑:“倘若我告诉你,喂药的是我呢?”他不等她说话,自顾自续道:“倘若喂你药的人是我,小晚儿可会有半分喜悦?”
阿晚睁圆了一双淡蓝的眼眸,说得磕磕巴巴:“啊?你,你……”
他脸上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上一回:“不错,倘若得知了是我嘴对嘴地给你喂药,小晚儿有什么感受?”
少女脸上涌起苦恼又悲愤的神情,吃吃的道:“你……你可不能跟段大哥说,我不要他听了不高兴。”
陶瑕终于发自肺腑地长叹了一声,月色洒落在他身上,带来迫人的清寒。
阿晚向他走近两步,脸色怔忪不定,低声道:“今日我想了一路,段大哥那么有耐心地陪我从沧海之渊前往昆仑,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