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暄含笑拱手:“诸位姑娘,段某不才,想向各位讨教。”
楚绯脸色一暗,和诸女对视一眼,面面相觑,韩梅言独立角落之中,目光倏然亮如匹练,凝视着阿晚,眨也不眨,目光中流露出奇异的神色。
风动翠帘,一个声音穿过回廊,轻叹传来:“段公子虽要讨教,但你们实在不是他的对手,还是退下吧。”
这人的声音颇为轻缓,但诸女对那人的话奉如圣旨佛音,应声退下,默不作声地立在一旁。
阿晚忙问:“段大哥,咱们这一关算过了吗?”段暄抚了抚她的秀发,微笑道:“诸位姑娘手下留情,段某承让。”
那声音笑着叹道:“段公子处处给别人留足面子,如此温文人物,怪不得天下这许多女子都为你动心,却不知段公子流水之意,至今可有稍改么?”
随着声音,车轮滚动作响,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黑袍人缓缓自廊下转了出来,身上衣袍暗沉如墨,泛着如烟似雾的幽光。
阿晚看清楚那人的面容,“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段暄只道她害怕,急握她纤纤素手,挡在她身前。
阿晚鼓足勇气,从他身后钻出半张脸儿来,向那人一望,心头仍是猛震。
那张脸并不丑恶,却如此苍白而惨淡,仿佛亘古以来,从来不曾沾染半分别的颜色,眼光遥遥望了过来,殊无半分温度。
楚绯、韩梅言等屋内诸女一齐跪倒,叫道:“属下参见馆主!”
段暄拱手道:“昆仑弟子段暄,见过越馆主,相别两年,馆主风采依旧。”
戈少主听见“越馆主”三个字,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地退后数步,凝目向那人望去,心下惊疑:“传闻中越不空心机叵测,难缠得紧,怎么却是个坐在轮椅上的瘸子?”
那黑袍人淡如轻烟的两道眉毛向上一挑,那张苍白枯燥的脸顿时变得生动起来,宛若一张雪白的宣纸,蓦地被画匠勾勒出几笔缭绕的烟云:“段公子客气了,祝长老归来时说段公子要登门,不知有何见教?”
段暄沉声道:“当年晚辈便曾与越馆主约定,浣雪馆不再做收钱杀人的生意,以免搅扰江湖,兴起无数恩仇。但近日段某却曾遇到贵馆的祝飛长老追杀流华阁的这位公子,岂非越馆主言而无信?”
越不空挑眉笑道:“段公子误会了,戈少主抛弃未婚妻子,背婚私逃,陈瑶儿羞愤难当,跳崖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