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摇螓首,低低地回答道:“不疼。”
戈少主见状大为艳羡,啧啧道:“有段兄这个随叫随到的人形马车,阿晚丫头你福气不小。”
阿晚安安稳稳地躺在段暄怀里,闻言嫣然而笑:“段大哥待我好。”
前途时不时有数人往来,见到三人,均是回身便走,戈少主提着一颗心,连声问道:“段兄,这些人都是浣雪馆派来的吧?”
段暄微微点头,却不回答,领着他快步向前奔行。
两人脚程皆快,前行时宛若疾风闪电,不知不觉行了整日路程,月至天心,前方渺无人烟,深谷中乱石嶙峋,隐隐绰绰,显得分外阴森。
十几棵巨大松树从绝壁斜逸而出,树根盘虬错结,深入石壁,在晶莹明亮的月光里,粲然天半,格外苍劲雄奇。此处壁立千仞,乃是至为险峻的地方,这些松树竟然横着生长,蔚为壮观。
段暄俯瞰下方,淡然道:“浣雪馆便在附近。”
戈少主讶异万分,他本来以为像浣雪馆这么威名赫赫的杀手组织,必定建得富丽堂皇,没想到竟是隐藏在如此寂无人踪的地方。
段暄双臂一收,抱紧了怀中少女,低声说道:“阿晚,我要御风飞到深谷下,一定不会摔了你,你别害怕。”
阿晚盈盈一笑,眉眼在月色里柔美无限:“段大哥,我不怕。”
段暄腾身而起,飘然下掠,几个纵跃,月光下但见他衣袂似雪浪鼓卷,不多时翩然立在一株树围极大的松树之上。
戈少主不甘示弱,急急跟来,石壁如削,陡峭之极,又长满了苔藓,滑不溜足,他轻功远逊段暄,当下手足并用,向下一掠数丈,在一株松树上顿了一顿,复又下滑。段暄长袖卷出,将他拉至自己身边,并肩站定。
大风呼卷,松枝摇曳,松树交错的树根之间影影绰绰,隐约现出一个幽深洞穴,敢情这棵巨大松树竟是中空的,那松树内空空荡荡,宛然是个天然洞穴,足可容得下两三人。
戈少主连连咋舌,见段暄毫不迟疑地钻入洞穴之中,向前直行,当下提着一颗心,跟在他身后。
阿晚见他神色紧张,问道:“戈公子,你很害怕吗?”
戈少主脸色变幻不定,嘿然道:“本少爷就算害怕,那又怎么样?江湖中人提到越不空这个名字,谁不魂飞魄散?”
阿晚睁着一双清莹的美目,大为惊奇:“越不空是谁?他是个坏人么?比神砂教的人还要坏么?”
戈少主心中本就忐忑,见她言语天真,接连追问,大不耐烦,一皱眉头:“去去去,你一个小丫头,哪儿来这么多问题?你在江湖上行走,难道从来没听说过越不空的名号?”
阿晚轻声哼道:“我就是没听说过,所以才问嘛。”
段暄知她好奇,解释道:“越不空便是浣雪馆的馆主,此人心机深沉莫测,在江湖上有个外号叫‘算无遗策’。
数年前我奉师命来浣雪馆讨回东昆仑祖师的一件旧物,承蒙他给面子,将之归还,所以与他有一面之缘。
当时的浣雪馆便已接了许多江湖上的仇杀买卖,搅扰得江湖满是血雨腥风。我曾直言劝谏,越不空笑着答应了,不想这几年浣雪馆不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前几日又刺杀戈公子,身为昆仑弟子,我不能再坐视不管。”
阿晚这才明白过来,点头道:“原来他这么坏,段大哥,我帮你打他。”她跟着段暄学了两日武功,有些长进,闻言摩拳擦掌,雄心勃勃地准备助拳。
段暄莞尔道:“阿晚,你乖乖站在我身边,不要到处乱跑,便是帮我啦。”
行不到半柱香时分,眼前豁然开朗,斑驳巨岩上刻着三个遒劲的大字:浣雪馆。一条长长的甬道向后绵延,隐约现出亭台楼榭的影子。
四五个劲装打扮的男子正守在门前,见到三人前来,对视一眼,脸色均是一变,领头的那人眉毛一扬,正要说话,段暄袖风蓦然侵袭,电光石火之间,已点了他们的穴道。
忽听脚步细碎,一个红裳女郎从门后转出,正是之前见过的圣姬楚绯,阿晚一见到她,登时想起那杯名叫“春华浓”的迷酒来,俏脸倏地飞红,瞬息压倒万千桃花。
楚绯斜倚门扉,懒洋洋打个呵欠:“段公子来我浣雪馆做客,怎地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便伤了我馆中的弟子?”
段暄淡然一笑,冷冷道:“段某今日所来,并非为了做客,楚姑娘难道不知?”声音清雅,宛若泉漱梅花,风动碎玉。
楚绯为他笑容所夺,心中一阵剧跳,叹道:“贵客玉趾降临,馆主扫榻久待,请三位随我来吧。”
楚绯红裳飞舞,当先向浣雪馆里走去,对那几个被段暄封住穴道的手下正眼也不瞧上一眼。
阿晚挽着段暄的手臂,好奇地四下张望,前方一座富丽华贵的馆阁跃入眼帘,三两小屋环绕周围,设计精巧,颇具匠心,几只孔雀在沙圃中梳理缤纷羽毛,见三人前来,尖叫声中,开屏炫耀,登时五光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