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鸣从床底揪出一只包着布的长杆,退下罩布,露出莹莹白光。
“这是……枪?你们、你们竟然在宫里带兵器!”张太医大惊失色,这种东西是万万不可以带进宫里的。
“放心吧,这可是皇上特许我家娘娘的,张太医请看这里。”
雁鸣转过枪身,鲜艳的红缨下刻着一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赵。
张太医不明所以,但从这枪上繁杂的花纹能看出来,这绝不是西域人能做出来的东西,无论是重量还是粗细,都该是男人用的兵器。
“您可听过我朝有一位女将?”雁鸣道。
“这是自然,那位赵将军去世以后留下一个天赋聪颖的爱女,当时边境战事紧张,皇上信任她,就让她顶了她父亲的职位,成了我朝第一位女将军,我记得前几天捷报传回京说赵小将军手刃狗贼完颜克,那可是大周的英雄人物。”爱听八卦的老太医自然不会错过这些边疆密事。
“连这么新的消息你都知道,看来张太医还是难得一见的情报人才啊。”赵鸢莞尔一笑,她还真是捡到宝了。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张院判是谁,只要一点小恩小惠,情报就源源不断的来了。”张太医骄傲地挺挺胸。
雁鸣听着自家主子被夸,也舒展了眉眼,继续问道:“那您可知宁嫔娘娘的闺名?”
“都说了内务府档案上没有任何信息,甚至名字都没有。”张太医摇摇头。
“我名赵鸢,家父赵回舟,原职征西将军。”许久没听到父亲的名讳了,有时候她觉得父亲还在自己身边,有时候又觉得父亲已经离开自己很久了,也许就算手刃了仇人,赵鸢还是接受不了父亲离世的事实。
张太医猛地从桌前起身,细细打量着榻上的女孩,“你……这、像,太像了,我有幸和赵将军有过一面之缘,你的眉眼,天啊,我居然没认出来,微臣张泰忠见过将军,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张泰忠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男人间的礼,他从未想过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少女会成为自己的病人。
“张太医也病了?本宫是皇上的宁嫔,何来将军一说。”赵鸢沉下脸,她自是知道张泰忠的好意,但现在的局势,还是少提过去为妙。
张泰忠一怔,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急忙下跪道:“宁嫔娘娘说的是,微臣一定铭记在心。”
“快快请起。”赵鸢想要下床把他扶起来,她一贯爱才,可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
“娘娘。”雁鸣跑过去扶住她,以免伤口再撕裂。
张泰忠也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替她检查,“还好娘娘身体底子好,并无大碍,但这些日子必须好好静养,不可再颠簸。”
“多谢张太医,我的真实身份还请不要多说,皇上把我从内务府名册上隐去,必然有他的想法。”她皱着眉道:“若是身份在宫里暴露,怕是皇上再容不下我。”
“臣知道了,娘娘可让我看看牵机散的解药?”
赵鸢点点头,吩咐雁鸣拿出来。
小小的药丸装了满满一袋子,袋子里还放了一个药方子,看到方子上的字,张泰忠忽然红了眼。
“娘娘这方子是怎么得来的?”他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这是军营里的张叔给我开的,他的医术是西域第一人都不为过。”赵鸢想拉拢他,自然不会隐瞒。
“此人可叫张泰诚?”
雁鸣听到熟悉的名字,条件反射的点点头。
“这是我那被胡人掳走的弟弟!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他死了……”张泰忠眼泪簌簌地落下来,自己找了那么多年的弟弟,竟是这样阴差阳错的找到了。
“是啊,我看到您名字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能找到兄弟,泰诚叔也能了结心愿了。”赵鸢笑着点头,这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虽然没想到会这么巧,但迟早有一天,她会找到张泰忠。
“多谢娘娘,臣无以为报,日后一定尽心竭力伺候娘娘。”张泰忠激动地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被雁鸣连拽带扶的弄起身。
“那就多谢张太医了,我这身子,恐怕还要养一段日子,张太医如果想给弟弟写信,也可以用我宫里的鸽子,他们都是我从边境带回来的,到时候回送到张叔手里。”
张泰忠千恩万谢后,喜滋滋地去给赵鸢准备药了。
天已经微微泛白了,折腾了一整夜,赵鸢感觉身体透支的厉害,再次昏昏沉沉地睡去。
这些天新人入宫,最忙的当属咱们贵妃娘娘。
莫玲是许临渊在王府时候的侧福晋,因为是庶女的缘故,只能封为贵妃日后加封皇后。
因为没有皇后,贵妃自然代行皇后之职。
“怎么?这才几天都不来和本宫请安了?昨天不是刚刚侍寝?也太猖狂了一点。”
莫玲作为丞相庶女,被府里的姨娘教的嚣张跋扈,她嫁给许临渊本是求全之举,没想到一朝鲤鱼跃龙门,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