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许临渊的声音从床榻边传来。
“禀皇上,宁嫔娘娘腰侧有利器伤过的迹象。”中年男人接上了话。
“敬事房这帮饭桶,人病着就敢往朕这里送,来人,让杨德富自己去领罚。”
赵鸢在沙场上征战多年,身子骨比一般女子要好太多,很快便醒了过来。
她听到声音也没急着睁眼,刚进宫不过三五天,宫里的许多人和事她还没有摸清楚,就算是病着,也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你也跟着她去重华宫待几天吧。”许临渊的声音再次响起。
很快,赵鸢就感觉自己被人抬了起来,偶尔还能听到雁鸣啜泣的声音,晃晃悠悠地走了许久,她终于重新落回柔软的床榻之上。
“张太医,我家娘娘这个伤如何?”雁鸣轻声轻气地说着,生怕吵醒她一般。
“雁鸣姑娘,你如实告诉我,娘娘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这……”雁鸣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
赵鸢在接到进宫圣旨时就告诉她,以后万万不能提及曾经在军中的事,无论这征西将军是多么的权势滔天,进了宫,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太医可是看出了什么?”床上的赵鸢突然开了口。
房里的两人瞬间侧目,很显然都没注意到她已经醒了。
“娘娘可知这牵机散是西域特有的毒,而且这解药,可不是一般药师能制出来的。”那太医后撤几步,冷冷地看着正在起身的赵鸢。
“不愧是宫里的太医,果然见多识广。”赵鸢笑了,这蹊跷的毒药,边境十几位药师也只有一人能看破,眼前这位太医怕也是太医院的圣手。
太医脸色瞬间大变,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赵鸢叫住。
“皇上可是让你跟我回重华宫,这是要上哪里去?”她声音嘶哑但有力,根本听不出是一个中毒病人的声音。
“西域妖孽!祸国殃民啊!”太医也没回头,反而越走越快,恨不得直接从这屋子里飞出去。
门口的雁鸣听他说这话,一下子怒了,她抄起桌上给炉子加碳火的铁钳子,呵斥道:“大胆!”
“小姑娘,这是敌国派来的细作,这样的人要是当了宠妃,定是要祸起萧墙的啊!”太医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死命地拽雁鸣的袖子,想要夺过她手中的东西。
“噗嗤——”赵鸢实在是忍不住了,谁能想到她堂堂一个将军,进了这后宫反倒是成了敌国的细作,简直荒唐。
“还请张太医收回刚才话,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雁鸣见主子给自己眼色,竖起铁钳子直接架在了太医脖子上,一脸凶相。
城里的这些个老学究每日痴迷于医术,平日里结交的也都是达官显贵,见过的女子更都是贤良淑德,哪里见过这样凶悍的兵痞子,还是个十几岁的小毛丫头。
张太医被吓得连连后退,嘴里嘟囔着不满的话。
“好了,别吓唬张太医了,既然他能看破牵机散,就说明他是我们需要的人。”见那铁钳子几乎要贴在张太医脖子上时,赵鸢才在后面不急不慢地开口。
雁鸣撤了手,脸上的杀气瞬间敛住,张太医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瞬间变脸的模样,心里想:现在的这些小宫女还真是深藏不露。
“我绝不和西域来的细作同流合污,不过别怪我没告诉,我是太医院的院判,要是我死了,皇上也不会放过你们!”张太医不敢再去碰守在门前的雁鸣,只能郁闷地坐到桌边,愤懑地看着地面。
“不要说皇上,你死了,我也觉得可惜。话说张太医是和西域人有什么过节吗?”赵鸢见他一副倔强的模样,心里更加认同了自己刚刚的想法。
张太医听到这,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怒吼道:“你们这些西域狗贼杀我父母,掳我弟弟,我与西域人是家仇国恨!”
“那你怎么就凭借一个牵机散认定我是西域派来的?”
“从西域进京至少需要七日,而牵机散,中毒七日必定毒发,除非你有解药,你又不是达官显贵,哪里认得厉害的药师,所以你必然是西域来的细作,难不成今夜你就对皇上下手了?”张太医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惊愕地看着赵鸢。
赵鸢看他认真的神情,突然觉得和自己的那位故人好像,她侧过身子,赞同地拍了拍手,戏谑道:“好完整的证据链,张太医不去写画本子真是可惜了。”
雁鸣也在角落里摸着鼻子憋笑,从这位太医嘴里出来的故事确实很精彩。
“可张太医是怎么知道我不是达官显贵呢?”赵鸢继续发问。
张太医瞬间脸憋得通红,他素来喜欢听些宫里的八卦,许多事都是和太监宫女打听的,宫里人多嘴杂,这天降嫔位娘娘,自然是引起了许多人的讨论,张太医自己整合了听到的多有版本,最终得到了这位宁嫔不过是个普通平民丫头的结论。
“娘娘问您话呢?就算是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