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 叫谁?
明明是自己的名字,此刻听起来却万分陌生,她来到这里不过短短数日, 接触过的人屈指可数, 为什么会有人认识她?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
鬼手上有着属于剑士的厚厚的茧子, 掌心宽厚, 指甲也修剪整齐, 不像一般的鬼那样尖利狠绝,甲盖浅粉, 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除了那凉透的温度, 这一双手, 像极了人类。
童磨的手已经重新长了出来, 上弦之鬼的再生能力是极强的,恢复后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只是那被砍掉的地方到底在隐隐作痛,令他有些不快。
已经很久没受过这样的伤了, 偏偏对方还是比他高一位的上弦,就算要打, 他也不一定有把对方弄死的可能。
即便他把猗窝座从上贰的位置拉了下来,也不代表他能成为上上壹。
黑死牟和其他鬼可不是一个等级的。
“看来你是决心跟我争抢这个女孩了吗?”
挤出一张笑脸, 童磨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拿好手中的扇子:“难得你想要, 这次我就让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珍惜。”
算了,只是一个美味的食物, 他要就让给他好了,再去找别的就行,不过是人类。
这样一想,原本那生出的微微苦恼也很快消散。
他转身离去,本来也就是和黑死牟聚在一起谈事情,事情谈完了,美味也不见了,他没有任何留在这里的理由。
这块土地上只剩下一人一鬼,还有躺在一旁的尸体,冰荆棘由于主人的消失已不再束缚着少女的肢体,可她却依旧不敢动,鬼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脸颊上,凭他的实力,只需轻轻一点,就可让她丧命。
“真的很神奇呐。”手指从脸颊移动到下颌,激起一连串鸡皮疙瘩,“他也是,你也是,为什么这世上例外的存在会有这么多呢?”
他那六只眼实在有些瘆人,整齐地排列在脸上,瞳孔呈现出金色的裂痕,眼白部分则被血色覆盖,左额和右侧脖颈有着火焰样的花纹,愈发显得他面容诡异。
此刻这六只眼一起盯着她,冷汗一点点从体内冒出,打湿了额发,被这个鬼轻柔地撇到了一边。
“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鬼,也就是黑死牟感慨道,这种情绪于他而言已是陌生,好多年没有出现过,“跟我第一次见你时一模一样。”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强撑着身体,轰冻娇直直对上着鬼的视线,无论面临怎样的困境,她都绝不能退缩,此乃英雄尊严。
“是记不到了吗?”黑死牟喃喃自语,“还是转世……算了。”
他还记得这个少女蜷缩在缘一的身后,对他投来复杂的目光,明明是双生子,两个人得到的却从来都不一样。
另一只手也探出,似是要感受更多少女的温度。
没人发现,他的动作竟算得上小心翼翼。
像是触碰一个随时破碎的梦。
“轰!”
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随即就是炸·药爆炸的巨响,烟雾瞬间笼罩聚合,将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轰冻娇只觉得无力的身体被人扛起,飓风在她耳边吹过,刮得脸颊生疼。
在逐渐远离的过程中,她看到那个鬼直起身,似在凝视自己的手,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烟雾阻挡了她的视线,没有鬼的追击,他们逃跑得很顺利,到底失血过多,轰冻娇只觉得眼前发昏,渐渐维持不了清醒。
在昏睡前的最后一刻,她似是听到宇髄天元懊悔的声音:
“对不起……”
她陷入了深层黑暗。
轰冻娇再度睁眼时已经是第三日,她昏睡了整整两天,腰间和手腕上的伤已经被好好包扎,稍微一动就疼得厉害,嗓子干涸,她张了张口,几乎发不出声。
见她醒来,照顾她的小清哭的稀里哗啦,小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直说生怕以后见不到她了,少女扯开嘴角笑笑,想要安慰,却实在说不出话,只能虚弱地抬起手臂,摸摸她的小脑袋。
莫哭了。
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哭泣了。
轰冻娇的受伤在队里引起了很大的重视,直接正面对上上弦竟然还能全身而退,甚至没有缺胳膊少腿。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会放过她,但这已是一个足够引得人探究的事实。
“不知道那是上弦之几,但绝对不弱!”急于救人的宇髄并没有看清那个穿着和服鬼的面容,他之前也从未接触过,“他没有追过来真是万幸。”
要不然,带着昏迷少女的他还真没有一战之力。
“更可怕的是,恐怕当时还有一个上弦存在。”探索了现场的炼狱这样说道,当时在场有三种截然不同的攻击存在,除却轰冻娇的,还剩下两种,分属于两个不同的鬼。
蝴蝶忍捏紧了拳头。
“是童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