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
大约是受褚昭筠的影响,此时的她也觉得心中烦闷,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压得快要穿不上来气。
银花一边收拾炕桌上的茶盏,一边说道:“这雨下得这般大,二姑娘冒雨回去估计又要被淋湿了。县主您怎么不多劝劝她,好歹等雨小了再走。”
“留了,没留住。”褚昭然语气淡淡地说道。
她此时心乱如麻,觉得屋里烦闷得厉害,干脆从屋里搬了个绣凳,放在廊下。她坐在绣凳上,看着门外雨水,偶尔有雨水飞溅到她的脸上,让她混沌的脑子感觉到一丝清明。
银花收拾好后,端着用过的茶盏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急呼道:“我的县主,您怎么坐到这儿了。您快些起来,小心雨水溅到身上。”
说着,她将手中的茶盏交给屋内的丫鬟,自己匆匆朝褚昭筠走来,不由分说地将人从廊下扶进屋里。
“您胳膊上还有伤,若是因为淋雨而落下残疾怎么办?”
褚昭筠失笑,辩解道。“我这是伤到筋骨,又不是皮开肉绽,淋点雨没有关系的。”
“那也不行,万一染上风寒怎么办?”银花不理会她的说辞,将她扶进东次间坐下,同时不忘指挥小丫鬟煮些姜茶送上来。
褚昭然看着她忙活的身影,忽然注意到银花裙摆上的湿痕,她急忙拉住银花。“不用这般麻烦,我没淋到雨。倒是你,衣服都湿了,快些下去换一身。”
银花想要拒绝,奈何褚昭然坚持让她下去,她拗不过,只好暂时离开正屋。待她换好衣服回来时,正好到了晚膳时间。
提膳的丫鬟已经将晚膳从膳房提了回来,正一一从食盒中拿出来,摆在高束腰冰片纹半圆桌上。银花走上前,帮着丫鬟一起往出摆放。
待她们全部摆出来后,褚昭然正好从东稍间出来。因着褚昭筠的事情,她并没有太多胃口,草草动了几筷子,便让人撤下去了。
她回到东次间,重新拿起榻上的书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她的思绪又飘到褚昭筠的事情上。她把书倒扣在胸前,轻声唤银花的名字,银花闻声而至。
“银花,你觉得陆将军如何?”
褚昭然刚刚一直在想褚昭筠可能排斥这段婚事的原因,但她先前和这个陆将军只有一面之缘,对此人的印象已经模糊不清,想了半天也没有一点头绪,便想着找银花探讨一二。
“陆将军?可是和二姑娘定亲的那个陆将军?”银花问道,待看到褚昭然点头后,她站在原地回忆了半晌,“陆将军是个好人。”
这样干巴巴的回答,听得褚昭然嘴角一抽,这陆将军可是老国公亲自挑选的孙女婿,人品上自然是说得过去的……当然,陈麟是个意外,老国公不是神仙,总有看走眼的时候。
“还有别的吗?比如外形,比如性格。”褚昭然给银花提供了一个方向。
银花想了想,小声说道:“外形奴婢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陆将军看上去有些五大三粗,和京中风流倜傥的郎君们很是不同。性格……”银花拉长语调,手掌在下巴处摩挲了半晌,忽然眼前一亮,“陆将军很爱笑,笑声如雷,应该是个爽快的人。”
褚昭然哦了一声,听起来就是一个典型的武将形象。
“县主怎么忽然想起问陆将军呢?可是二姑娘好事将近了?”
褚昭然如实点头,她没打算瞒着银花,一则这事府上迟早都要知道,二则银花向来守口如瓶,不会把不该说的话透露出去。
“这是好事啊!”银花兴奋地说道,可话音刚落,她情绪又低沉了下去,“这二姑娘都要成婚了,县主您这边还没有着落,回头您又要被人说闲话了。”
“这有什么?”褚昭然不以为然,“嘴长在他们身上,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好了。”她总不能为了不让旁人说三道四,就随便找人嫁了吧?那多不划算。
再说了,她若是怕旁人的闲言碎语,早年也不会摆烂当咸鱼了。
“那不行,县主这么好的人,凭什么被他们说三道四啊。”银花猛地一拍双手,“听说西山有座月老祠特别灵,不若改日您去拜一拜,说不准月老真的显灵,赐给您一段天赐良缘呢?”
褚昭然笑了笑,“姻缘一事,哪里是拜拜月老就能成的。此事再说吧。”她换了个话题,“外面雨下得还很大吗?”
银花走到窗边,探头看了看,又将手伸出去试了一下,回头说道:“雨已经停了。”
褚昭然点头,心道:雨停了就好……
就在她心中暗想时,耳边忽然传来银花的一声惊呼,“哎呀!”
褚昭然思绪戛然而止,她抬头看向银花,想知道她那边发生了何事。